“這么一看,這薛大夫是怪怪的,剛才讓她先治她不治,人家林大夫有法子了,她又百般阻攔。”
“要我說,她就是想把病人拖死。”
“哎呦,心可真狠。”
外面議論紛紛,張大郎越聽心越涼,看相宜的眼神也變得不大信任,片刻掙扎后,他心一橫,對林玉娘道:“林大人,你動手吧!”
“這就對了,我們林大人跟某些庸醫不同,定能讓你們母子說上話。”王嬋得意道。
林玉娘不經意地挺直了背脊,挑釁地看了眼相宜。
相宜自知攔不住,干脆抿唇不語,只能祈禱孔熙他們動作快點。
見她一臉認命的模樣,林玉娘下針動作放緩,刻意延長了扎針的時間。
她要薛相宜好好看著,慢慢地看,看她是怎么撕開她虛偽無能的面具的。
本朝第一位外姓鄉主,到今日為止!
針扎到底!
病人渾身簌簌發抖,臉色急轉直下。
相宜的心提了起來。
其他人看不清,只知道將死的人動了,忍不住激動。
“活了!活了!”
“剛才還看著不中用了呢,林大人一針下去就有動靜了!”
眾醫雖然知道病人痛苦,但看有效果,對林玉娘下針的手法和力道還是認可的。
張大郎緊緊盯著他娘,眼睛一眨也不眨。
然而婦人只是渾身發顫,接著就慢慢歸于沉寂了。
眾人疑惑之際,林玉娘已經毫不猶豫再次下針。
這一回,病人反應更大,抖得有些嚇人,嘴巴慢慢張開,發出可怖的呻吟聲,聽得人渾身發毛。
不用大夫說,百姓也知道,挨針的人很受罪。
現場慢慢靜下來,林玉娘一針又一針下去,毫不猶豫。
終于!
相宜受不了了。
同樣的,還有張大郎。
他先相宜一步,一把推開了林玉娘。
“別再折磨我娘了!你看不到嗎?她疼啊!”
林玉娘一心要把人扎醒,她知道,自己的前程全在今天,無論如何要把人弄醒。
哪怕被推開,她也還是再次向前。
“林典藥!”馮署令出聲阻止。
張大郎護著他娘,哭道:“我不要我娘醒了,別再扎她了。”
“那不行!”王嬋駁斥,說:“你既然已經把你娘抬上來了,就得讓我們林大人把針扎完。”
眼看就起效了,這人搗什么亂!
林玉娘也這么想,她強忍著讓人把張大郎拖開的沖動,轉身打算向馮署令說清。
忽然!
人群中發出尖叫!
“啊!蛇!大頭蛇!”
相宜循聲看去,見是孔熙提著蛇進來,不由得松了口氣!
眾人見孔熙到了她面前,她主仆倆還說上了話,便知蛇是她要的。
馮署令皺眉,“薛鄉主,你這是何意?”
相宜躬身行禮,“署令,我有法子讓病人醒來。”
“什么法子?”
“用毒。”
眾人懂了。
用蛇毒?
這回不僅百姓不能接受,在場大半醫者也不能接受。
張大郎激動地控訴:“你們夠了!我娘不是你們用來爭名奪利的工具,誰敢再折騰我娘,我跟她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