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臨安當即問:“誰,是誰算計了你?”
林玉娘眼神一閃,顫聲道:“我的藥方絕沒有問題,必是有人在藥里動了手腳。”
她說得底氣不足,孔臨安已經看出來了。
他深呼吸道:“你的藥方若真沒問題,為何馮署令等人看不出?當初你做出千金方,只要有一個大夫看過方子,都說是絕妙好方!”
“那是馮署令等人學藝不精,看不懂我的方子!”
孔臨安啞口。
見他露出無言以對的表情,林玉娘心里沉下去,眼淚流出。
“你什么意思,難道你也不信我的醫術,覺得我會研出沒用的方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孔臨安別過臉。
林玉娘咬牙,說:“我告訴你,若是給我時間,我必定能再做出第二張千金方!這次的方子我……我也是用了心的,只是被人算計了!要么是有人改了我的方子,要么是有人動了我的藥。”
孔臨安無奈至極。
事到如今,她竟還如此犟脾氣。
“不要再想那張方子了,你先熬過這疫病吧!我去請馮署令和保和堂的大夫,讓她們給你治。”
一聽保和堂,林玉娘便覺氣血上涌,痛苦至極。
她想要起身攔孔臨安,卻眼前一黑,重重地跌進了床上。
孔臨安大驚,快步出去叫人。
無人應答,他便沖去了隔壁醫署,一腳踹開了大門。
相宜正和馮署令一起配藥,見他進來,一老一少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言。
孔臨安怒道:“為何沒人去給玉娘治病?她已病得那樣了,身邊竟無一人看守!”
馮署令道:“該給她吃的藥,都已經給了,能不能熬過來,看她的造化。”
孔臨安瞪大眼,“造化?什么造化,你們分明是不拿她的命當命!”
他看向相宜,口不擇言道:“呵,薛鄉主,你好本事啊,如今玉娘成了庸醫,你反倒名滿臨州了!既如此,你何不發發慈悲,用你的絕妙醫術,讓玉娘活命啊!”
他滿口諷刺,來者不善。
相宜懶得理會,淡然道:“我已經給她開過藥,難道還要我親自去伺候她?”
“你是大夫,不該伺候病人?”
相宜將他掃了眼,說:“孔大人,尊夫人所染疫毒是此次疫病中最強的,接觸她的人,須得小心再小心,否則沾上她的一滴眼淚,那也是要命的。”
孔臨安一驚。
想到自己給林玉娘擦過淚,他背后一寒,怒道:“你們怎么不早說?”
相宜嗤笑一聲。
馮署令也目露鄙夷,譏諷道:“孔大人,你和林大人可是至親夫妻啊,你去看她,難道忍心不去近處寬慰她?我們便是說了,那也是無用的。”
“你們若是早說,那我怎會……”孔臨安話到嘴邊,頓了下。
對上相宜嘲弄神色,他改口道:“那我至少能小心些!”
相宜和馮署令都懶得看他了,什么書香門第大家公子,骨子里不過是貪生怕死之輩。
孔臨安見他們一臉冷漠,失望至極。
“馮署令,恕我冒犯,你這般做派,枉為醫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