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策那一身都濕透了,他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反正正事已經誤了,不如好好受用一番,是以他干脆把上衣都脫了,正經泡一泡。
相宜身上藥效緩解,已泡得有些暈了,也不敢亂動,擔心冒犯他。
最重要的是,她沒衣裳,上了岸只怕更尷尬。
正猶豫間,男人聲音傳來。
“暖泉不可多泡,本宮先上去,你自己上來,衣裳在岸邊。”
相宜如蒙大赦,趕忙應了。
再接著,便聽到他離開泉水的細微動靜。
她豎起耳朵,確定他從岸邊離開,她才轉臉去看一眼。
呼。
此刻只剩她一人了。
相宜往水中再縮了縮,讓暖意再度流遍全身,最后享受一番,這才依依不舍地往岸邊去。
……
世子府
丫鬟們跪了一地,嘴巴都被打腫了。
兩具尸體被抬了上來,侍衛稟報道:“清河是女子發簪所傷,力道很重,清歡是樹枝所刺,也是一擊斃命。”
趙旻起身,背著手走向清歡,視線下移落在女子胸口的樹枝上。
“這是女子能做到的?”
侍衛說:“力道過大,瞧著像男子,但女子也能做到。”
趙旻蹲下,手放上那樹枝尖銳的尾端,忽然,他平靜眸中升起寒意,狠戾地將樹枝拔了出來。
瞬間,鮮血四濺。
一屋子人,噤若寒蟬。
“世子,這些無用的賤婢如何處置?”老嬤嬤開口。
“按規矩辦。”
男人話音落下,屋內哭聲迭起,求饒不止。
美人梨花帶雨,個個可憐,趙旻卻連眼神都沒給一個,轉而對侍衛道:“把尸體交給胡貴,勘驗清楚。”
“是。”
侍衛低著頭,試探問道:“是否將那位薛鄉主再請過來?”
趙旻笑了。
請?
他已經請過了,薛相宜可沒這么大面子,能讓他請第二回。
他閉了閉眼,耐心散盡。
“你去,替我辦一件事。”
侍衛會意,走近一點,聽他吩咐。
……
相宜換好衣裳,摸索著走出暖泉附近,只見李君策坐在亭中,正在喝茶。
她心想,東宮的侍衛可真有本事,能扛人,能臨時找衣裳,還能憑空變出一套茶具。
聽到腳步聲,李君策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相宜站在臺階下,朝他行了一禮。
“殿下。”
她身上藥效過了大半,沒有力氣,連說話都是軟和的。
李君策沒說話,自顧自起身,走出了亭子。
“回哪里?”
相宜思索了一陣。
說實話,她現在不大敢回家,但又不太放心家里人。
李君策仿佛看穿了她,說:“鄉主府中人都沒事,你那一大一小兩個丫頭,也已經回去了,只不過,現在恐怕正抱頭痛哭呢。”
相宜想想也是,忍不住提了下唇。
她不說去何處,李君策便不問了。
“上車。”
相宜是想“賴”著他一晚的,至少,先看看趙旻接下來的動作。
她應了聲,提著裙子跟上他的腳步。
車邊,仍是方才那個侍衛。
只不過,車被卸了,兩匹馬在一旁吃草。
相宜懷疑,是侍衛為了找衣服和茶具,臨時征用了馬車的馬。
一共就兩匹馬,她琢磨著,該如何回去。
李君策已經輕松上了馬,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上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