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們常說閑話,孔臨安對外面的事知道不少,但他最近心情越發煩躁,有些脾氣,獄卒們也就不與他多言語,是以外面的事他并不清楚。
林玉娘看他神色疑惑,便道:“我怕你生氣,便沒告訴你。”
“到底是什么事?”
林玉娘走近,仍舊是欲言又止,斷斷續續地把世子府前的事說了一遍。
孔臨安蹭地一下起身,“不可能!”
他如此情急,林玉娘始料未及。
她悄然攥緊裙帶,扯著唇角道:“這件事眾人皆知,早已是滿城風雨,我自然不會騙你。”
孔臨安搖頭,還是不信。
他張口便道:“薛相宜會上花車?絕不可能,她的性子……是極為固執的!”
他本想說薛相宜性情其實也很強,到嘴邊了,換了一套說辭。
林玉娘聽得出,他就是高看薛相宜的人品。
既如此……
她神色淡下來,說:“你若是不信,再等幾日就是了,淮南王世子上書要求納她為妾,納妾的聘禮都送去她府上了,想來,陛下不日就要賜婚了。”
相宜把東西扔出去的事,她一字未提。
“做妾?”
孔臨安瞪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錯。”林玉娘心生痛快,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淮南王世子早有正妻,連側夫人也有兩位了,薛相宜自然只能做妾了。”
她勾了勾唇,“不過薛相宜還年輕,想來等她生下孩子,趙世子必會為她謀一個側夫人吧。”
孔臨安胸口快炸開了。
當初他要娶平妻,薛相宜都不愿意,如今竟愿意做王府的妾?
他之前是有些小瞧薛相宜,可在臨州之后,他心底其實知道,薛相宜性子也是要強的,她并非狹隘沒見識的女子。
“不可能!”
他仍是這句話。
不等林玉娘反駁,他忽然邁步出門,大步流星往外走。
林玉娘驚,“子郁!”
孔臨安頭也不回,“我出門有事,不必跟著我。”
這個時候,他能去哪兒?
自然是去找薛相宜!
林玉娘氣得發瘋,溫和的面具瞬間被撕裂,滿臉都是猙獰的怨毒。
她想殺人!
可旋即,她又冷笑出聲。
好!
“去吧,去好好兒看看,你心里那個人有多下賤,上趕著做王府的妾!”
孔府后院,孔臨安牽了馬,徑直往鄉主府去。
他走的是后門,并不打眼。
小廝一開門,見是他,一時有些懵,必定是曾經的主子。
“孔大人,您這是……”
“薛相宜呢,我要見她!”
“鄉主在府里呢。”
小廝剛說完,孔臨安便不管不顧,直接沖了進去。
他要找薛相宜問清楚,為何這般輕賤自己,惡心他人。
小廝在后面追,幾個人拉著,愣是被他甩開了。
因他沒來過,無頭蒼蠅似的撞了半天,才走到相宜的小院附近。
孔熙及時出現,好言相勸。
孔臨安怒道:“讓薛相宜出來見我!”
見他如此,孔熙猜到是什么事,只能說:“大人稍候,我去通報一聲。”
小院內
相宜剛送走楊掌柜,正在琢磨下一步怎么走。
忽然,窗戶響了兩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