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是何意?”
孔老夫人沒想到兒子這么不開竅,明說道:“太子對薛相宜有意,大可納她進東宮,為何沒有?自然是她不愿意!”
“她為何不愿,你細想便知啊。”
孔臨安陷入沉思。
孔老夫人越說越激動,拉著他道:“你與她是結發夫妻,少年相識,情誼深厚,她必定是心中割舍不下你。”
當著嗎?
孔臨安有些猶豫,薛相宜對他太絕情了,讓他心灰意冷。可母親所說,也不無道理,她是個有傲氣的女子,即便心里還有他,也不會表露出來,畢竟當初,他傷她太深。
想到這兒,他心頭發熱,已對孔老夫人的話信了八九分。
孔老夫人繼續道:“即便不為了薛相宜,你如今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合該報效朝廷,難道因為一次挫敗,就要一輩子賦閑家中嗎?陛下不啟復你,你毛遂自薦便是了,哪怕是從微末小吏開始做,那也好過虛度光陰!”
不錯!
孔臨安驟然站起,“母親,兒糊涂了,您說的對!”
見他如此,孔老夫人高興得老淚縱橫。
孔臨安說:“我明日便去吏部!”
“好!好!”
一夜安寧,晨起,相宜將一切收拾妥當,由孔熙駕著馬車,送到了東宮詹事府。
陳鶴年親自等著她,領她往里。
“除了我和老詹事李大人,東宮多數官員都不用上朝,不過殿下早早便奉皇命處理國事,經手辦的事無數,所以我們東宮的人也就格外忙。殿下要你掌管東宮財事,這事不輕,就查清賬本這一點,你恐怕都得熬幾個月。”
陳鶴年說著,問相宜,“你看得懂賬本嗎?”
“自然。”
“那便好。”
陳鶴年早讓人把官服都備好了,又帶著相宜去看同僚。
東宮規矩嚴,眾人只顧著干活兒,草草跟相宜見禮后,便都各自歸位。
陳鶴年帶著相宜出來,往內宮方向去。
相宜詫異,“為何去內宮?”
“不是去內宮,只是長禧殿靠近內宮。殿下吩咐了,你是女子,晚歸只怕不方便,若是點燈熬油太晚,可在長禧殿住下。”
相宜立即要拒絕。
陳鶴年道:“無妨,當年淑妃娘娘也曾在此處住過。”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好吧。
她驟然被封官,還是淑妃曾做過的少詹事,外面已經流言紛擾,若是再住進淑妃住過的宮殿,豈不是坐實流言。
陳鶴年見她皺眉,想了想,說:“你放心,殿下不會到這邊來。”
相宜微微一笑,還是敬謝不受。
“那你去同殿下說吧,這是殿下給的恩典,我也不好擅自免了。”陳鶴年道。
相宜無奈。
為著她狀告趙旻,前朝正吵得火熱。
相宜便沒跟陳鶴年多言,找侍女要了間屋子,換上官服,當場便把自己埋進了賬本中。
夕陽西下,有腳步聲靠近,她頭都沒抬。
“本官不餓,將膳食放下,退下吧。”她熟練道。
來人停下了腳步。
她愣了下,抬頭看去。
逆著夕陽站在官署門前的,不是李君策還有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