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要李君策去淮南巡視,車馬安排在白天出行,用的是東宮儀仗,一路上都有各地官員相迎。
李君策金蟬脫殼,早和相宜在清晨出發,帶了一隊人馬,扮作過路商人,轉道去了江南。
馬車上,相宜掀簾往外看,嗅到晨間清氣,只覺心曠神怡。
她看了眼閉眸養神的李君策,“陳大人在出巡隊伍中代替您,會不會被人認出來?”
“他自有法子。”
相宜點頭。
想來,陳鶴年替他做這些事,早已經駕輕就熟。
出了京城,還是微服私訪,自能同尋常百姓一般,屆時還是回老宅看看,相宜心中歡喜,哪怕刻意收斂,也還是流露出一二。
李君策睜開眼,睨了她一眼,忽然道:“咱們到萬年街時,孔臨安騎著馬去東宮了。”
相宜皺眉。
他們可是天沒亮就出發了,到萬年街時,也就面館茶攤開門了,霧氣彌漫,冷得厲害。
“想來他是急于表現,所以出現早了些。”
李君策閉眸,意味不明地呵笑一聲。
“只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進東宮第一件事,不是想著安排孤出行的車馬,而是先奔著詹事府去。”
相宜聽明白了。
她頓了頓,故作不知,低頭,從腰間取下一枚荷包,倒出兩顆糖丸來。
這糖丸是她最近新制的,用了飴糖混牛乳,入口酥脆香甜,外面賣的最好的糖,也不能與之相比。
一拿出來,甜香之氣便悄然散開,鉆進了李君策的鼻息間。
李君策朝她看過來。
她面色如常,把荷包收了起來。
李君策唇瓣抿緊,視線往下,瞥了眼她的荷包,抬眸,繼續涼涼地看她。
相宜嘴角揚起,故意把糖咬得嘎嘣脆。
李君策不看她了,繃著臉收了視線。
糖而已,什么稀罕東西。
剛這么想,旁邊相宜打開荷包,拿出一枚糖遞給他。
“殿下,這是臣新制的酥糖,混著牛乳做的,很是香甜,您可要嘗嘗?”
李君策面色不改,一副嚴肅模樣。
相宜一直舉著糖,很是恭敬。
馬車行進,一晃一晃,坐著都不適,更別說她一直舉著糖了。
罷了。
給她些面子。
他眼神轉過,準備抬手。
忽然。
相宜收了手,“殿下若是不喜,臣下回再做更好的!”
說罷,把手里那顆自然地丟進了自己嘴里。
李君策震驚。
她……
放肆!
出門在外,比不得在宮里,相宜膽子大得很。
瞥到李君策的表情,她也假裝看不懂。
哼。
誰讓他非提什么孔臨安,給她找不痛快,原本她可是真心要跟他分享酥糖的。
如今,只能自個兒吃嘍。
她閉上眼,細細品味口中的甜。
李君策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樣,忍不住牙癢。
才剛出城門呢,本性就壓不住了。
他眼神一轉,靠在了軟墊上。
好。
也好。
趕路疲乏,看他們誰斗得過誰,不在外頭將她制服了,日后回宮,那還得了?
二人各懷鬼胎,次日傍晚,方到了徽州城外。
李君策沒急著進城,而是在城外驛站落腳。
晚膳后,相宜想著進城后如何做,他在案桌后看陳鶴年送來的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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