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媽子看相宜年輕,有點信不及,方晴顧不上許多,推開擋路的人,拉著相宜往里。
產房里,已經滿是血氣。
袁夫人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完全用不上力。
產婆說:“這,再不行,只能保小了,否則母子都保不住了。”
相宜沒看對方,而是在床邊坐下,給袁夫人把脈。
中途,袁夫人清醒過來看向她。
她一面叫方晴取銀針,一邊又要老山參,塞進了袁夫人嘴里。
“王姐姐,還記得我嗎?”
袁夫人聽到聲音,定了定神。
“薛……薛家妹妹……”
相宜鎮定點頭,寬慰道:“姐姐,你放寬心,我給你扎針,你提了力氣,一鼓作氣把孩子生出來,我必能保住你們母子性命。”
王氏早疼得麻木,聽她這話,眼淚止不住地流,然而求生欲是本能,她不住地點頭。
相宜又去問產婆,孩子是何位置。
產婆不敢大聲說,低聲道:“正是位置不對,這才生不出。”
相宜:“你只管伸手進去,我來止血,孩子若能活便活,夫人的性命要緊。”
“這不成啊。”奶媽子急著上來,拉住她道,“姑娘,我家夫人和老爺早鬧開了,這孩子是夫人唯一的指望,若是孩子沒了,夫人可怎么活啊?”
相宜甩開她的手,“現下就保不住命,還談什么以后?”
她知道王氏的性情,不是迂腐的,保自己還是保孩子,必定清楚。
走至床邊,她再度向王氏確認了一遍。
王氏含淚朝她點了頭。
產婆壯著膽子開始伸手,血也洶涌地往外出,王氏疼得大喊,相宜扎針,一為止血,二為給她提些力氣。
整個屋子,都是女人的慘叫聲,聽得人脊背發寒。
終于,隨著一聲嬰兒啼哭,這道酷刑到了終點。
一眾仆婦丫鬟不敢相信這么快,皆是喜極而泣。
奶媽子趕忙抱了孩子,恨不能給相宜跪下。
相宜不敢松懈,繼續扎針,口述藥方,讓人快去抓藥。
有她的侍衛在外頭鎮著,府中人不敢怠慢,方晴速去速回,很快把藥抓了回來。
王氏的命算是保住了,相宜在一旁洗手,她虛弱開口。
聲音還沒出,外頭就傳來匆忙腳步聲,一聽便知有不少人。
相宜輕哼,丟了手中毛巾,看了眼床上的王氏。
“王姐姐,不必著急,我替你會會惡鬼。”
王氏點點頭,閉上眼別過臉去,顯然是已經不愿再多見丈夫一面。
房門被推開,袁仁壽先進門。
他今年不過三十多,看著卻很老成,跟相宜站在一起,說是相宜父親也不為過。
雙方會面,袁仁壽本有興師問罪的神色,見相宜神色自若,到嘴邊的話卻咽下去了。
電光火石間,他走上前來,竟是對相宜深深彎腰。
“薛大人妙手仁心,名不虛傳,今日救我妻兒性命,袁某感激不盡!”
相宜輕笑,在王氏床邊坐下。
“袁大人,您那位姨娘呢?”
袁仁壽神色一滯,“她不知輕重,冒犯于您,我已將她禁足了。”
“只是不知……”他話鋒一轉,“薛大人乃是京官,緣何會到我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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