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忽然想起來,李君策抗拒后宮的女子,或許除了幾位準太子妃都死于世家之手外,也有自幼留下的陰影。
枕邊人,或許一直伺機而動,要他性命,如何不怕。
她想了想,說:“所以你一直不成婚?”
李君策默了默,嘴硬道:“我要選的人,必定是心之所向。”
嘖。
不就是怕死嘛。
相宜抿抿唇,不揭穿他。
“崔瑩人還算不錯。”她忽然道。
李君策更沉默了。
他視線打過來,落在相宜手里的黃豆羹上。
相宜意識到危險,趕忙護住黃豆羹。
“我沒別的意思,是真心開解你!木已成舟,不如接受!”
“誰說木已成舟?”
“她們已住進東宮了。”
“沒行周公之禮,她們隨時可以離開”
相宜驚。
她沒想到,李君策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一時間,哭笑不得。
“殿下。”她壓低聲音,挪近一點,“您已過弱冠了,子嗣要緊啊。”
李君策嫌棄地看向她,“市儈。”
相宜忍俊不禁,“您那家產可是全天下最大的,若無子嗣,來日要落在旁人手里的。”
“我還年輕。”
“陳大人的兄長在您這年紀,早有孩子了。”
“他兄長是他兄長,他不也同我一般,未曾娶妻?”
相宜撇嘴,內心嘀咕,說不定人家就是看你一直不成婚,才不敢先你一步。
李君策瞥她一眼,便知她是何種心思,忍不住道:“若只為子嗣,便是兒女成群,也難有成器的,弄不好還要兄弟鬩墻,家宅不寧。”
相宜吃了一大口黃豆,咂咂嘴,說:“你如今想這個太早了。”一個娃都沒呢。
李君策沒話反駁,半晌后才道:“無論如何,長子,必定由太子妃所出。”
“那您倒是立啊。”
李君策:“……”
他深呼吸一口,啪一下,把碗放下了。
相宜轉臉,對上他涼涼眼神,一時無奈,只得笑道:“你不喜世家女子,我懂,可家族承嗣乃是大事。”
李君策面露厭煩,“你年紀不大,倒是和那些老頭子一般口吻。”
他眉頭擰緊,說:“照你這般說,當初孔臨安若是只納妾,而非要娶平妻,你便能忍?”
相宜正了臉色,“他若是只納妾,庶子后于嫡子降生,不寵妾滅妻,我自然不會與他翻臉,他還算是有前途的。”
李君策噎住。
他算是看明白了,她的確對孔臨安無情,所在乎的,不過是利益而在。
這本該是令他高興的事,可轉念一想,她這么沒心沒肺,日后不管是與誰攜手,只怕都是這般只重利,不重情。
相宜久久聽不到他的聲音,以為他在思考,卻見他面露凝重,仿佛在想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準備開口,他說:“前朝許多皇帝里,只有一人,叫我羨慕。”
“誰?”
“孝明帝。”他聲音沉沉,緩聲道,“他是寧帝長子,自幼父母疼愛,后來執掌天下,又于王皇后恩愛如民間夫妻,生有三子,三子皆和睦,太子繼位,又頗為能干,祖孫三代都有賢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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