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從不曾給哪個女子梳過頭。”他加了一句。
相宜勾唇,“話本子里,想誘騙良家的登徒浪子,都是這般說的。”
李君策語塞。
相宜側過臉,瞥到他無奈停下的動作,不免得意,不著痕跡輕哼一聲。
她繼續梳頭,發尾卻傳來拉拽感。
是他,用手指繞著她頭發玩兒呢。
她輕嘖一聲,停下動作,轉頭去看他。
周遭都是黑的,只有他手中一盞燈晃著微光。
上等的燈燭,拿在手上久了,也不免有燭火味。
眼神交織,倆人誰都不曾言語,本是幼稚地比著誰先僵不住,李君策卻先叫燭火嗆得咳出了聲。
相宜輕笑。
他也不惱,低頭看了她一眼。
見她收了笑,要再度拿起梳子,他先一步,握住了那把紅木小梳。
彼此的手,只差分毫。
他只需不經意挪近,便可相觸。
停頓片刻,他挪了手,相宜快速收了手。
他似乎也并無那樣心思,只是為了拿起梳子,然后放下了燈,真上前一步,給她梳起了頭發。
相宜感受到發間輕柔力道,一下一下,不像她下手時的利落暢快,像是故意折騰她的,所過之處,酥麻輕癢,只叫人想要他用力些,多梳幾下。
正想著,又是一下微痛。
她輕呼一聲,李君策當即停了手。
“梳疼了?”
相宜閉了閉眼,不經意地開口抱怨:“如您這般梳,我這一頭頭發,得梳到明年去。”
“孤不曾給女子梳過頭發。”他又說這句話。
相宜正要駁他,接著便聽他道:“若是日后日日為你梳頭,自是可熟能生巧,不叫你挑出毛病來。”
相宜一噎。
忽一回神,想起二人如今做的,實在是逾矩。
她是要拒他的,怎可同他這般。
想到這兒,她毫不猶豫,伸手往后去奪梳子。
李君策早有防備,握住了大半梳子。
相宜自認手快,抓住了梳子,奪不過來,卻發現指下壓著的,是他的手指。
她嚇了一跳,趕忙收手。
李君策卻更快,將梳子收入袖中,抓住了她的手。
他!
“殿下!”
“可是要梳子?”他不曾放手。
相宜控著心跳,不敢多言,只能應了。
“要梳子,同孤說一聲就是。”
他緊緊盯著銅鏡中人,言語緩緩,將那把紅木小梳,一點點的,放回了她手里。
四下寂靜,窗外貓兒夏夜吟叫,不經意被拉長,過了界限的曖昧,若有似無地摻進這聲音里,凈往相宜胸膛里鉆。
忽然!
身后傳來腳步聲。
李君策握她的手緊了些,她猶如夏日午睡驚醒,怔愣發蒙地往后看去。
李安端著燈,站在他二人身后。
屋內更靜了。
相宜回過神,只覺一陣熱意,直沖天靈蓋。
李安是個人精,察覺到什么,連連后退,一眼都不敢看她。
“奴才冒昧,殿下恕罪!”
說著,不等李君策說話,倒退著往回走。
“奴才告退!”
相宜:“……”
眼看李安退下,密室入口空蕩漆黑,她想起底下多少能聽到上頭的動靜,臉上更紅,一眼也不看李君策,啪一下合上了妝臺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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