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三手腳快,很快便給李君策收拾出一間屋子,在小院的東南邊,是幾間大廂房里,距離相宜的屋子最遠的一間。
想到老人家的心思,相宜哭笑不得。
李君策也沒多說,當著薛三的面,他著實好說話。
相宜回了房,去密室一看,李安正焦急等著,見她獨自一人回來,當即準備離開密室。
“不必了,等會兒你家主子自會回來的。”相宜道。
李安這才放心,回到自己榻邊。
只是過了許久,李君策也沒回來。
相宜不放心,只能再度回到上頭,剛出密室,便聽到李君策敲門。
她趕忙過去開了。
李君策逆著月光進來,口里抱怨,“將我趕去角落還不夠,說是給我抱被子,結果在我那兒坐了半晌,見你這邊熄了燈,才出院子。”
“我剛要出來,他卻又回來了,說是給我送宵夜,結果只帶了兩個冰涼的饅頭!”
他說的是薛三。
相宜忍俊不禁。
她把李君策上下打量一番,說:“殿下龍章鳳姿,三叔見多識廣,必定早早看出您不是尋常人,不敢怠慢,所以才如此。”
李君策輕哼。
二人面對面,靜了片刻。
相宜想起方才說那些話,不免有些尷尬,面上微微發熱。
“李安想來是有要事同你說,還是趕緊下去吧。”
她說著便要轉身,李君策叫住了她。
“何事?”相宜疑惑。
男人看了看她,走近一些,說:“方才匆忙,你忘記梳妝了。”
相宜一愣。
可不是嗎?
來江州這些日子,她一直是婦人打扮,方才沐浴,才將頭發放開。
出門匆忙,頭發還未攏好,比尋常在家時還不如。
難怪方才三叔一眼看出她和李君策不對,她坐下時,一直都是素發啊。
她冷不丁想起李安看她的眼神,必定也是看出她剛沐浴過。
沐浴過,叫他抱著走了一路。
換做是誰,也得想歪他們之間的關系。
蒼天吶。
她懊悔不迭,原地轉了兩圈,走去梳妝臺前,掀開滿是灰塵的綢布。
李君策到了她身后,為她掌燈。
銅鏡里,她長發散落,毫無一飾,素面長裙,滿是家常打扮,男人站在她身后,持燈相照,真像是一對夫妻。
然而她想起方才在人前失禮,都是他說那些混賬話,叫她心神俱亂所致。
忍不住,輕輕剜了他一眼。
反正,深夜里,鏡中不明,他也瞧不見。
“你這妝臺倒干凈。”他沒話找話。
相宜抿唇,在妝臺前坐下,“一應用慣了的物什,當日都帶去孔家了,自然干凈。”
說罷,她拉開了小抽屜,拿出梳子。
想著夜深,總不好再戴釵镮花盛,只梳順了,明早再說。
專心梳著頭,卻隱隱有人在后頭觸碰她的頭發。
她動作放緩,知道是他,猶豫片刻,便假裝不知道。
孰料,他絲毫不避著,竟道:“薛錚,孤為你梳梳頭吧。”
相宜深呼吸,“殿下,若是在民間,一男子這樣問一未婚女子,已算得上是登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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