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策放下筷子。
仿佛匯報下僚匯報公事一般,說:“孤已經派人去接她,想必也快回來了。”
相宜略默,頷首道:“此番我能順利見到皇后娘娘,多虧了她。”
李君策亦贊同:“她雖然崔氏女,倒的確與別不同。”
相宜提了下嘴角,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李君策接著便道:“孤記得,她也是女醫?”
“是。”
“有此才華,又通曉情理,做個良娣委屈她了。”
相宜以為,他是要給崔瑩提位分。
熟料,他接著說:“她應當立于朝堂,做個正經女官,造福于民。”
相宜愣住。
抬眸,與他視線交織。
李君策剛好夾起一塊肉,順勢放進了她碗里。
相宜趕忙端起碗去接。
他卻說:“燙的很,你放下。”
哦。
相宜放下了。
自打離了家,即便是在孔家那幾年,用膳時,也嫌少有互相夾菜的舉動。
大宣重禮,皇親貴族更甚。
飯桌之上,更是講究。
李君策給她夾菜,顯然是在村中住著時,染上了“壞習慣”。
“方才說梅子汁說得好好的,怎么忽然說到崔瑩?”李君策挑眉,“舍不得給孤喝了?”
相宜微頓,旋即笑了。
“天熱,梅子汁便是崔瑩叫底下人做的,近日來,東宮里的下人,到了晌午,都有一碗梅子汁。”
李君策面色隨意,“此舉不錯。”
相宜又道:“崔瑩行事時,是以殿下之名,東宮上下無不感激您。”
李君策點頭。
“若是如此,那她果真該做孤的幕僚才是。”
相宜:“……”
她不傻,能感覺到,李君策在“避嫌”。
可事實上,崔瑩是名正言順的良娣,反倒是她,與他只有君臣之名,該避嫌的,是她才對。
崔瑩替她在牢獄中,也不知有沒有受苦。
若是回來,知道他在長禧殿,又該作何感想。
她是和離過的人,知曉后宅女子的不易,實在不想讓崔瑩吃一遍她吃過的苦。
“崔良娣性情溫和,對殿下你更是一片忠心,她剛剛回宮,若是知道您回來,必定高興,您不如去看看她?”
李君策朝她看來。
她喉中一哽,話音頓住。
片刻后,李君策面色冷淡,說:“食不言,寢不語。薛卿,用膳吧。”
相宜默住。
接下來許久,李君策不曾再給她夾菜,二人相顧無言,只是對著一桌肉菜悶聲出力。
終于,肚子里被填得滿滿的。
酥山過來,問道:“殿下,您今夜……”
話音未落,李君策道:“孤去看看崔良娣。”
酥山愣住。
相宜心中一窒。
云鶴聞言,趕緊看向相宜。
相宜快速壓下心頭浪潮,恭敬行禮:“恭送殿下。”
李君策連應都不曾應,邁步往外去。
他剛走,云鶴便急道:“姑娘,太子殿下怎么了?奴婢瞧著,倒是不大高興的樣子?”
相宜在桌邊坐下,根本沒聽清她說什么。
只是想起崔瑩,剛被封了良娣,李君策就出宮了,說起來,今夜才算是他二人的新婚夜。
李君策留宿,也是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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