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不急,云鶴急。
“姑娘,你說什么了,惹了殿下不高興?”
“殿下何處不高興?”
云鶴接過相宜的衣服,說:“我又不傻,殿下不高興,那是誰都看得出的。否則他好好地來見您,怎么中途去見崔良娣?”
相宜覺得頭有點痛。
她本就是受了不輕的傷,事后又沒有好好養著,連日操勞不說,就連睡眠都短于平日。
驟然放松,整個人似乎都在瞬間垮了。
云鶴正說著話,一轉臉,見她面色蒼白跌坐在椅子里,嚇了一跳。
“姑娘!”
相宜抬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我案桌上有方子,你去命人抓藥熬煮,等我沐浴后再喝。”
“我還是先看看姑娘你頭上的傷吧?”
“不用,我有數,已經結痂了。”
云鶴見拗不過她,只能先去拿方子,但也不敢走遠,叫了個小丫頭在門口守著。
相宜靠在椅子里,思緒漸漸飄散。
冷不丁,又想起李君策那些話。
他說,要許她太子妃之位,遣散后宮,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閉眸,嘴角提起譏諷微笑。
真是糊涂了。
當朝儲君,怎能如此。
便是祖父一生清凈,身邊也有通房,她有記憶起,那幾個通房年紀也大了,仍舊是跟著伺候祖父的。
她撐起身,渾噩地進了浴桶。
水漫過身體,本該舒適愜意,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水成了厚厚的被褥,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知不覺,身體下沉。
忽然!耳邊傳來呼喚。
“薛錚!”
薛錚?
如今世上,大約只有一人會這么喚她。
相宜試圖睜開眼,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怎么都撐不開。
眼前發黑,再看不清事物。
聽覺再度回歸,耳邊是一男子聲音。
“殿下,薛大人操勞過度,加之重傷未愈,又是傷在頭上,所以才驟然暈厥。”
相宜內心嘆息。
這幾日真是太不愛惜身體,再忠君愛國,也得保重自身吶。
她這么想著,視線逐漸清晰。
定睛一看,身邊是晃眼的明黃色。
她瞇起了眼睛。
李君策見她醒了,眼里閃過喜色,立刻讓太醫上前來查看。
“臣這就去熬藥,稍后再給薛大人處置腦后的傷。”
李君策一甩袖,“速去!”
“是。”
太醫離去,相宜掃過床下,見地上烏壓壓跪著一地人。
她試圖開口。
李君策按住她肩膀,俯身看她,“有沒有哪里痛?”
相宜微愣。
李君策卻覺得她口不能言,面色更加嚴肅,急道:“能聽到我的聲音嗎?錚兒?”
錚兒。
誰許他這么喚她?
相宜心有不悅,本想撐撐也能開口,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竟轉過臉去,不看他。
云鶴看得目瞪口呆。
李君策也愣了愣,然而他不介意,為她擦拭額前冷汗,放輕聲音命酥山等人上前伺候。
“姑娘的衣裳……”云鶴小聲道。
李君策目不斜視,只盯著相宜。
“放下就是,孤會照顧你家姑娘。”
相宜感受了下,這才發現,她竟然不著寸縷?
她方才是在沐浴吧?那是誰將她撈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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