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策不惱,反是笑道:“淮南多紈绔,真倒是不假,孤只在淮南月余,否則還真會學出一身壞來。”
相宜疑惑。
“紈绔出于各家,乃是各家家教所致,怎的淮南便比別處多些?”
“淮南多美人,自然多紈绔。”
相宜一默。
聽出他是在開玩笑,她放松下來,說:“想來殿下是瞧見美人了,念念不忘,才覺得淮南多美人。”
李君策輕輕一笑。
他調整睡姿,躺平了。
相宜聽不到他的聲音,心生疑惑,放輕動作,抬起身子往上看他。
他面色平和,雙目緊閉。
她抿抿嘴角,正要重新躺下。
卻聽他忽然開口:“孤滿心里,只惦記著一個美人,哪里顧得上看淮南女?”
相宜頓住,瞥到他上揚的嘴角。
她便知,又是被他耍了。
暗自瞪他一眼,重新躺下。
剛躺好,放在身邊的手,卻被他準確握住。
她驚了下,想往回手。
李君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娓娓道來:“到淮南第一日,便由刺客夜襲。”
相宜停下了動作。
“孤早有防備,但那些刺客皆是訓練有素之死士,人數不少,無聲無息間,后院尸體便堆積如山。孤在書房中,被一把匕首當面襲來,虧得李安機敏,替孤擋住了。事后才知,那匕首上有毒,李安只是沾了些許,便險些保不住手臂。”
他說得隨意,仿佛是在講故事,相宜卻聽得心驚膽戰。
她還沒發問,他又道:“同淮南王見面當晚,宴席之上,先有毒酒,后有舞姬刺殺。”
相宜震驚,“淮南王竟如此大膽?”
李君策轉臉看她,冷哼道:“他敢動手,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事后,孤還沒怎么查,替死鬼便一個個都冒了出來,他淮南王反倒成了苦主。”
相宜料到他去淮南不會太平,但沒想到,刺殺會是家常便飯,防不勝防。
她顧不上頭疼,直起身,說:“殿下去淮南,可曾摸清淮南的兵力如何,火器制造到何種地步了?”
李君策本想同她說說話,借此機會跟她親近些。
誰曾想,她一聽到正事,立馬來了精神。
他覺得好笑,又不免憋悶。
小小薛錚,好大的憂國憂民之心。
他側過身,如枕畔私語般,同她說:“淮南王屯兵之廣,遠超孤的預判,火器制造之場地,更是多達十余處。”
相宜倒吸一口涼氣,旋即便道:“您未曾回來之前,臣已經命人去勘探地形,找了不少隱蔽的好地方,只要您向陛下言明,取得陛下首肯,咱們不日便能開始動工。”
李君策思索一陣,說:“這不是易事。”
相宜想到皇帝如今的境況,也是一陣沉默。
“再難,也要嘗試。”她抬頭道,“崔貴妃在宮中所為,必定是和淮南有所勾結,他們已經動手了,咱們不能再坐以待斃。”
“你說的不錯。”
李君策深呼吸一口,視線落在她臉上。
“孤一路都在擔憂,如今到了你身邊,聽你這么說,倒覺得有了主心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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