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是知道的,我們陳家忠于太子,自然了,再忠誠的臣子,也得為了家族權衡一二。我問你崔良娣為人,不過是想著,若是日后太子嫡子出于她腹中,對陳家是否有好處。”
相宜不傻,知道他是在跟她打哈哈。
“陳大人,你說笑了。”
她扯動唇角,說:“別說陳家世代簪纓,陳老太爺瞧不上鉆營之道,即便是瞧得上,也用不著這么著急,去琢磨一個良娣的品行好壞。”
陳鶴年笑而不語。
他喝了口茶,又道:“薛大人是女中豪杰,快人快語,那我也就直說了。”
相宜沒攔著他。
果然,陳鶴年正了臉色,說:“太子殿下是個執拗的性子,一旦認定的事,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如今他執意要你,你卻一直不肯,若他一直沒有子嗣,薛大人,對于國朝百姓而言,你可是有罪的。”
相宜聽得想笑,不客氣地反駁:“陳大人這么說,倒把太子說得跟水賊匪寇一般,瞧上哪家的姑娘了,便非她不可,讓天下人的口水噴死人家,逼著人家嫁?”
“你若是心里真有百姓,不如去勸勸太子,犯不上到我跟前來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往大了說,我是朝廷命官,對百姓有責任,往小了說,我不過是一女子。臨州大疫,我救人無數,若真說開了,恐怕你們這些開口論孔孟的國之棟梁,還不配同我說話。國朝的俸祿,養的不過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輩。”
陳鶴年愣住。
他刻意講話激相宜,本是想試試相宜的底,沒想到這姑娘比傳說中還厲害,講話不留絲毫情面。
這下好了,把人得罪死了。
他正要解釋,小太監倉皇請安的聲音傳來。
“太子殿下萬安!”
相宜皺眉。
李君策繞過花樹,到了他二人坐的廊下。
陳鶴年暗叫不好。
李君策一看他那臉色,便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相宜面前胡言了。
他還沒來得及詢問緣由,相宜面無表情,給他行了一禮。
“微臣還有事做,殿下恕罪,微臣先告退了。”
說完,毫不猶豫走出長廊。
李君策臉色一沉。
陳鶴年見狀,不敢耽擱,趕緊快步下去,把方才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李君策想都沒想,結結實實給了他一腳。
陳鶴年內心叫苦,卻沒敢表露出來。
“殿下,您還是快去追吧。”
李君策給了他一記冷眼,匆匆追上相宜的腳步。
然而出了門,卻發現相宜不在詹事府。
小太監道:“方才見薛大人面有慍色,似是出東宮了,要回家去呢。”
李君策拔腿就要外出。
迎面一個小太監趕來,急道:“殿下,不好了,皇后娘娘身子不適,您快去吧!”
李君策心頭一緊。
他當即轉頭,忽又想起什么,對小太監道:“拿上孤的腰牌,去一樣薛府,速請薛大人進宮為皇后診脈。”
“是!”
相宜剛氣得回家,坐下還沒喝兩口涼茶,那小太監就追過來了。
“皇后娘娘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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