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無言。
半晌后,相宜想先動手,給彼此倒個果醋,沒想到李君策先動了手。
李君策動手前,心頭百轉千回,見她沒拒絕,才松口氣,揣摩她的神色,估計她是沒因為陳鶴年的話遷怒于他。
“你在母后宮里,可曾查探到什么?”
估計說正事,她一定不會拒絕,所以李君策沒提白天的事。
相宜想了想,說:“娘娘的確是中毒,但微臣以為,毒源不在娘娘宮里。”
“那在何處?”
“或者,在貴妃身上。”
李君策皺眉。
相宜說:“娘娘告訴我,她本沒有大的不適,是因為聞了貴妃身上的香氣,才覺得惡心頭痛的。”
“有這樣的毒嗎?旁人聞了有事,貴妃日日用,卻還能有孕?”李君策疑惑。
相宜沉默。
她搖了搖頭。
“據我所知,沒有。”
“不過。”她話鋒一轉,“在看到那塊毒石頭之前,我也不會想到,世上有這么陰毒的東西,小小一塊石頭,無聲無息,便能要了方圓數百丈人的性命。如此看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或許真有奇毒,能使一些人不受害,卻能坑害旁人。”
李君策點頭。
“母后再次中毒,后果會如何?”
相宜說:“皇后娘娘無大礙,微臣現在擔心的,是陛下。”
李君策面色沉下來。
他哪里不知道,現在最危急的是他的父親。可他又能怎樣,他是儲君,雖然是“君”,卻也是臣子,天家無父子,即便是有,又有幾個兒子能忤逆父親。
貴妃如今懷了孕,他如果弄死貴妃,恐怕自己也離死期不遠了。
但為人子,又怎能看著父親受害,而袖手旁觀?
“為今之計,是要先將貴妃從皇上身邊挪開。”相宜提醒。
李君策看著酒杯中液體,面色嚴峻,陷入沉思,不覺間端起酒杯,仰頭飲盡。
放下酒杯,他眼神中閃過寒意,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此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安排。”他說。
相宜點頭。
“白日里,陳鶴年說的那些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李君策忽然道。
相宜吃點心的動作微頓。
男人看著她,說:“我雖問你,要不要我,但并沒有要逼你的意思。你若是不愿,一句話的事。孤自會回到該回的位置上去,你也能繼續做你的女官,若有來日,孤也不會虧待你,以你薛家之功,孤封你為郡主,許你一生榮華。”
相宜垂眸不語。
不知為何,他這么說,明明已經退步許多,給足了她選擇的余地,可她心里并不高興,仿佛他已經決定放棄她。
他放棄了她,接著會如何呢?
是跟崔瑩恩愛生子,還是立刻封一位出身尊貴的太子妃?
總之,在他身邊的,不會是她薛相宜了。
她心口堵得慌,端起面前果醋,下意識以為是酒,仰頭一飲而盡。
喝到嘴里,才發現酸得不行,嗆咳出聲。
李君策起身,到了她身邊,本想替她拍拍背,抬起手卻又怕唐突她,只能給她遞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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