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策一愣。
相宜失笑,“你先坐下,我沒事,只是睡得久了。”
李君策頓了頓,只好坐下。
梅香低頭,退了下去。
見相宜臉色難看,李君策還是不放心,“宣太醫來看看更穩妥,你雖然是大夫,然而醫者不自醫,也是不濟事的。”
相宜說:“誰說醫者不自醫?”
李君策說:“自來都是如此。”
相宜靠在床框里,看著他,玩笑道:“那是醫術淺陋之輩的托辭,如我們這般醫術高超的神醫,自然能把出自己的脈。”
李君策沉默。
對上她眼里的笑,他松了口氣。
“鳳棲宮的事,你不生氣?”
相宜眼神微轉,“生誰的氣?”
李君策若有所思,說:“皇后是孤的生母,淑妃是撫養孤長大的人,她們那么對你,你若是生氣了,連帶著看孤也不順眼,也屬正常。”
相宜說:“殿下要代兩位娘娘給我賠不是嗎?”
“自然不會。”
李君策說:“你我才是一體,我為何要替她們賠罪?不過是怕你覺得昨夜之事是孤所為,急于自辯。”
相宜勾唇,“殿下倒是不藏著。”
“這沒什么可藏的,孤心悅你,自然不想你誤會孤。”
他毫不掩飾心意,宣之于口,相宜雖然還有些不自在,但心里多半是甜。
活了十數年,這般心情,還是頭一回。
男女之情,原是如此。
她點了點頭。
“殿下放心,我不曾誤會于你。”
“那便好。”
相宜抬眸,又問:“皇后娘娘怎么樣了?”
“有太醫伺候,你不用擔心。”
這么說,那就是沒大事了。
相宜自不會真擔心,她已經為皇后拼過一次命,無論如何,都對得起臣子的身份,也對得起李君策。
李君策說:“別的話以后再說,你睡了這么久,大約餓了,先起身吃點吧。”
外間,隱約有云鶴的聲音。
相宜點了頭。
她扶著床框起身。
李君策走近,握住了她的手臂。
相宜動作略頓,抬眸看他。
事實上,李君策是想抱她,卻又怕唐突了她。
相宜察覺到他的心思,眼神一轉,說:“我身體沒事,能自己走。”
“那也小心些。”
“好。”
倆人一起往外走。
桌邊,梅香正跟云鶴竊竊私語,見他倆人出來,趕緊閉了嘴。
相宜見酥山不在,直接問李君策:“酥山怎么樣了?”
李君策也沒瞞著她,“孤打發她去伺候淑妃了。”
相宜默住。
對酥山來說,這也算是好結局了,李君策估計是顧念情分,沒有趕盡殺絕。
果然,李君策說:“她雖是糊涂,但到底跟了孤多年,孤無意要她的性命。”
相宜贊同。
“留她在身邊,自然不行,免得日后重蹈覆轍,讓她去伺候淑妃,也算穩妥。”
李君策給她夾菜。
相宜下意識捧起碗。
男人卻先一步握住她手腕,說:“好生吃你的。”
相宜嘴角略提。
她一本正經道:“這不合規矩。”
“日后不合規矩的事多了。”李君策抬頭看她,“薛卿,盡早適應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