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馬車,相宜仍覺得忐忑。
“我們去哪兒?”她幾次相問。
李君策故弄玄虛,“到了你就知道了。”
看他的態度,相宜逐漸回過神,意識到他大約并不是帶她去辦什么公事。
果然,馬車一路駛到皇城背后的天子山腳下。
“咱們現在上山?”相宜意外。
李君策說:“天色太晚,若是上山,你吃不消。”
相宜想反駁,意識到自己的裝扮,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馬車繼續行進,最終在山腳的皇家寺廟蒼梧寺前停下。
李君策扶著相宜下車。
雖是寺廟,蒼梧寺背靠蒼山,即便是夜晚,也是燈火通明,沒有尋常寺廟的樸素節儉,端的是皇家寺廟的氣派宏偉。
李君策顯然早派人打過招呼,主持親自等候。
“殿下,貴人,請。”
貴人?
相宜心想,這老和尚倒是乖覺,不知她的身份,稱呼一聲貴人,倒是不偏不倚。
大殿之上,金佛端坐。
李君策接過主持的香,親自上前跪拜。
相宜站在一旁,對主持搖了搖頭。
她隨祖父信道,是不拜佛的。
李君策起身。
主持說:“后院紫薇開得正盛,殿下若有興致,不妨帶著貴人前去觀賞。”
李君策很滿意,令主持退下后,便帶著相宜出了大殿。
到了無人處,隨從也遠遠跟著,相宜才問:“殿下說的正事,便是趁著天色已黑,來賞燈火闌珊處的紫薇?”
李君策背著手走在前面,回頭看她。
“薛卿,何必裝傻呢?”
相宜默住。
還說她裝傻,分明是他心懷不軌,在宮里不安分,賴在她的長禧殿不走,大晚上的,還誆騙她出宮。
她眼神一轉,在廊下坐下,故作不知:“殿下的意思,微臣不明白。”
李君策勾了勾唇,走到他身邊。
雖說到處是燈,但終究是夜晚,他走到她面前,擋住上方彩繪宮燈,便投落下大片陰影,將她整個兒框住。
相宜頓了頓,抬頭看他。
他視線下移,正好對上她的眼神。
剎那功夫,相宜轉過臉,嘴角略微上揚。
李君策借著昏暗的光,看清她臉上粉色,不由得心動。
“宮里人多眼雜,你又總提著一顆心,咱們實在沒機會好好說說話。”李君策道。
相宜呼吸略定。
她面上從容,貌似毫不緊張。
“有什么話,殿下說便是了。”
“此刻沒有旁人,你還要喚我殿下嗎?”他盯著她道。
相宜聲音一頓。
她在心里喃喃過李君策三個字,試圖宣之于口,卻又覺得有些艱難,不是畏懼儲君之威,只是覺得這樣稱呼太過親昵,遠勝他們如今的關系。
若是之前,李君策尚有耐心,等著她慢慢適應。
可有了昨晚的事,他們雖然沒有夫妻之實,卻也差不離了,他實在等不及要聽聽她的心里話。
“你說要做孤的太子妃,可是因為也喜歡孤嗎?”他直白地問。
相宜頓住。
回過神,她暗自攥緊手,耳后瞬間發燙。
若是白天,李君策必能看到,她整張臉都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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