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合臺曾打聽過這些人,他被告知,這些人是林子中的獵人,他們是部落中不喜歡草原與文明的那一批,他們整日整夜地泡在林子里,或者是因為首領的命令,或者是單純的喜歡那里,總之,他們一直待在深林中,就發了瘋,變得與他們曾經狩獵的野獸一模一樣,便再也不想離開森林,回到真正的族人與文明中來。
只有最苛刻的任務與首領的號召能讓他們暫時的返回文明世界里,他們會默默無名地做好自己的任務,然后再一次消失。
當察合臺成為大汗后,他尊重著這些乖僻的邊緣人物,任憑他們待在喬戈里斯最后的森林之中,也沒有將他們吸納入自己的子嗣與軍團,察合臺本以為,他再也見不到這樣的人物了。
但現在看來,銀河比他想象的更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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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格瑞姆拉來了一把椅子,讓三名原體的峰會變成了一場四兄弟的會談。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切莫斯鳳凰那無聊的小心思,四把椅子的擺放倒是頗為奇妙。
牧狼神與獅王的椅子被擺在了中間,但是荷魯斯與福格瑞姆自己的椅子又有一點相對靠前,如此以來,反而是福格瑞姆距離荷魯斯更近一些。
不過除此之外,切莫斯鳳凰倒也沒什么格外的動作,四名兄弟坐在一起,彼此之間互相介紹與問好,察合臺與莊森之間的氣氛難免有些安靜,但是荷魯斯與福格瑞姆的豁達天性讓談話總體而言還是很愉快的。
他們的話題在戰爭、家鄉、銀河與各自的子嗣之間徘徊,阿巴頓、阿拉喬斯與阿庫多納的名字被一再提起,但是比起其他三位原體進來有些平淡乏味的征程,莊森的故事顯然更有吸引力。
“我最聰慧的子嗣,塞詹姆斯,曾經前往過與冉丹的戰爭第一線。”
荷魯斯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輕輕的捻著自己的下巴,他的目光集中在自己那來自卡利班的兄弟之上。
“他跟我講述過與冉丹的戰爭:漫長、慘烈、就仿佛看不到盡頭,在荒涼空繆的星系彼端只有越來越多的異形軍團,拉鋸戰會從一個星系延續到另一個星系。”
莊森的目光同樣集中在牧狼神的身上。
“別繞圈子,荷魯斯,你想說什么?”
牧狼神的眉頭有些不安的跳起,福格瑞姆輕輕掃視著這有些尷尬的一幕,伸手取來了一瓶好酒,他拿起幾個杯子,挨個為自己的兄弟們斜酒,而在這短暫的停頓里,荷魯斯眨了眨眼睛,想好了接下來的話。
“我只是有感于這場戰爭的格外慘烈,我的兄弟,我曾有幸與極為最古老的暗黑天使并肩作戰過,但是據我所知,他們已經在這場戰爭中接連殉國了。”
“所以,你想說什么?”
第一軍團的基因原體沒有絲毫的妥協,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兄弟,就仿佛心中的某塊軟肉被無情的戳中了。
他似乎被激怒了,卡利班人那奇異的自尊心因為荷魯斯的某句無心之言而痛苦。
荷魯斯停頓了一秒,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察合臺看到福格瑞姆笑了起來,切莫斯的鳳凰舉起了自己的酒杯。
“荷魯斯只是想幫助你,莊森,他只是有些難以開口,我們是兄弟,兄弟之間渴望互相幫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事實上,不只是荷魯斯,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會帶著我的子嗣鼎力相助。”
“我不需要。”
莊森看著那伸過來的酒杯,他同意舉起了自己的杯,極為勉強地碰了一下,卻是一口都沒有喝。
“我不需要幫助,荷魯斯,感謝你的好意。”
“我和我的軍團承受著這一切,承受著死亡與犧牲,我們會繼續承受它們,直到帝皇交與我們的任務被完成,而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