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依舊是一座煉獄。”
“在那期間,我不能相信任何東西,哪怕是我剛剛打下的,滿是人類的世界,也有可能在下一秒舉旗造反,哪怕是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凡人輔助軍,也有可能在下一個瞬間成為冉丹的走狗,在我與神圣泰拉之間,似乎有著一層被它所布下的無形屏障,我甚至不敢讓我的兄弟來增援:我不敢賭,當他們來到我的面前的時候,會發生什么。”
“十年,整整十年。”
“我只能相信我的軍團,我只能用我的計算和智慧,與那個冉丹的帝皇相抗衡,對抗著永遠沒有盡頭的異形大軍。”
“我可以驕傲的說,我沒有輸掉這場戰爭,我沒有在與那個可怕異形的對抗中落入下風,我沒有被它的計謀所欺騙。”
“但是我的軍團。”
“我的戰士!”
“我的那些無能的,子嗣!”
“他們讓我失望,他們一遍又一遍地讓我失望,我最精妙的計劃也因為他們的遲滯與無能而得不到百分之百的實施,明明在我的估算之中,一切難度都在他們的能力范圍之內,但是他們就是做不到。”
“一次又一次,我沒有輸在智慧上,而是輸在了我的子嗣的無能之上:他們說,用一個軍團對抗一個帝國,似乎本就不可能。”
“但在我的計劃里!這一切都是可行的!可行!而且能夠成功!”
“但是卻只有失敗,無窮無盡的失敗。”
“我只能坐在這里,書寫著一道道命令,再看著他們制造更多的無能和失望,看著異形的大軍一點點地蠶食著我的勝利。”
“沒有比這更可怕的酷刑了。”
“所以,在某一刻,我徹底地想通了。”
“我明白了我輸在了哪里。”
說到這里,他又笑了。
那笑容足以讓瑪卡多感到毛骨悚然,金發野獸一字一頓,在帝皇眼眸中的狂怒風暴著,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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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我輸在了哪里。”
“我明白了。”
“一直以來。”
“我都被他們所拖累了。”
“就像您一樣,父親。”
“我被我的這些所謂的子嗣所拖累了,而您,被那些所謂的人類,所拖累了。”
“這就是讓我痛苦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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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酷烈的響聲比一萬門火炮同時奏響的驚天動地更為可怕,這足以容納一萬人的大殿在一瞬間便來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人類之主的怒火因為這狂妄的言語而燃起:只有短短的須臾,甚至不到一瞬間,卻足以摧毀敢于挑釁他的底線的任何人。
就連帝國的掌印者,瑪卡多本人,也在這震怒之下,隔著最遙遠的星河,感到了一種處于自己內心深處的本能驚嚇。
帝皇生氣了。
真的,生氣了。
哪怕隔著不計其數的世界和國度,掌印者依舊能夠確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