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正是意識到了這一可能性的存在,后手無數的塔拉辛成為了蜘蛛女皇掌下第一個幸存的異形雜碎,只不過再也不能觸及到軍團的任何重要事項而已,甚至連本職工作都已經永久性的【暫停】了。
當然,死靈霸主樂得如此,也許在外人看來,他成為了一名在無意中觸怒了原體,從而被束之高閣的可悲泰拉老兵,可是在塔拉辛看來,短暫的空閑時間反而能讓他進行一些久違的有益活動。
比如說……
思考。
塔拉辛在思考。
很認真的思考。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也許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一千年以來,塔拉辛很少像現在這樣認真的思考一件事情:他的上一次深思熟慮還是在大約幾十年之前,在那片已經被時間沖刷得不成樣子的廢土上,臨摹著那位黃金君王的登基。
《泰拉的第一次統一》:那副畫作就掛在他最喜歡的那一條長廊之中,作為對于他個體藝術水平的沾沾自喜,以及下一次遇到奧里坎時的吹噓資本:這一定有用。
而至于塔拉辛所思考的事情……
“砰——”
沉悶的聲響在距離死靈霸主不到五公里的地方演奏了起來,那是一次突擊行動的余音,是用手術刀式的精準打擊引爆軌道精煉廠中的核心反應堆,從而摧毀那些大氣層要塞的最后手段:三架刻滿了王牌功績的風暴鳥是這場焰火盛宴的主持人,而它們腹囊中那全副武裝的破曉者突擊小隊則是真正的敲鼓手與笛師,伴隨著死靈霸主的運算代碼中那不由自主的曲調,開啟了一場新的屠殺。
塔拉辛安靜地目睹著那座大氣層頂端的堡壘在他的面前化作了一團蠕動的火霧,目睹著勝利與絕望的天平在攻守兩方間毫無懸念地傾倒著,這些在漫長歲月中都保持著可怕的清醒與瘋狂的太空死靈霸主輕易地看出:在這短短的幾個泰拉標準年里,在這連一場太空死靈的正規戲劇都無法演完的白駿過隙之間,破曉者的戰術配合已經有了可怕的進步,他們彼此之間的配合已經從可怕的互相傷害,變成了針對于各種狀況的多邊藝術,互相支援和保護友軍成為了他們戰術中最核心最重要的一個部分。
索勒納姆斯之主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在他那早就如同墳墓一般冰冷的運算邏輯中,居然閃過了一絲不甘與苦楚:何曾及時,這些真摯的情感同樣存在于懼亡者的貴族子弟之間,但是如今,他只能在這些未來無限的的年輕種族身上,緬懷一下已經支離破碎的記憶了。
如此的感慨配合上浮現在他面前的殺戮盛宴,讓太空死靈那只能存在于思維路線中的破碎片段能夠愈加流暢地銜接,最終拼湊出一段讓索勒納姆斯之主會然一笑的輕蔑過往,讓他看向那些威風凜凜的帝國戰艦,不由得期待起來未來某一天的情景。
塔拉辛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他所思考的事情:哦,他可真是粗心大意,他怎么能忘記那位重要的人士呢?他怎么能忘記那位僅次于索勒納姆斯博物館長的,全銀河第二幽默的懼亡者領主呢,他可是索勒納姆斯最渴望的客人之一啊。
也許他能用一頓不存在的虛假盛宴邀請那位偉大的幽默家與他那觀感欠缺的護衛前來,然后盛情邀請他們在索勒納姆斯小住一會,他相信那位老人是不會拒絕這個美好的建議的:當然,這一切現在并不重要,畢竟他需要先等待那位索勒納姆斯待藏品的蘇醒,這可是一個需要耐心的工作。
不過眼下,他需要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一件沒有那么重要的小事,就比如說他眼前的這顆巨大的氣體行星:他記得這個世界似乎是叫米阿斯瑪,或者別的什么奇怪名字,但這不重要,就像這個世界本身一樣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