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森來了。
狂怒的卡利班之主也許跨越了一整個戰場,才來到了這個已經讓他的軍團損失慘重的地方,他甚至沒有等待自己的護衛們,便如同從天而降的戰爭之神,在無盡的歡呼與絕望中,沖到了戰場上。
獅劍的第一次揮擊就殺死了守衛在最前方的至少一百個異形,而在接下來的一秒鐘,他又殺死了所有敢攔在他面前的蠢貨,甚至清理出了一片血腥的土地,身后的暗黑天使們顧不上地上的友軍,便迅速地推進著他們的戰線,直到更多的異形發出絕望的哀嚎,用它們的軀體擋住了第一軍團的步伐。
莊森咆哮著,憤怒著,他的怒火一次又一次地收割著成千上萬條冉丹士兵的生命,直到堆成了一座連阿斯塔特都需要翻越的山丘,但即便如此,依舊有源源不斷的冉丹士兵們,悍不畏死地沖向了基因原體,用它們的鮮血染紅卡利班人的鐵靴與金發。
從衣著華貴的高級將領與冉丹禁軍,到那些衣衫破爛的冉丹征召兵們,每一秒,基因原體都要殺死不計其數的對手,每一秒,他都只能艱難的前進一步。
一秒、兩秒、三秒……
當她的力量恢復的時候,摩根也數清了發生在她面前的屠殺:憑借著它們的絕望與瘋狂,冉丹拖住了基因原體的步伐,拖住了整整五十七秒,它們為它們的帝國與種族爭取到了五十七秒的生命。
但,到此為止了。
在高塔上,摩根伸出了手。
她微笑著。
她嘆息著。
她的嘴角勾起。
她的淚滴滑落。
她詠唱著滅亡的頌歌。
她摧毀了最后的隔閡。
在她的低語中,那道護衛著異形帝王的最后一道屏障,那個在亞空間的領域向她屈服的敵人,緩緩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無聲無息。
基因原體低下了頭。
她聽到了一聲隱藏在亞空間之中的嗚咽,那聲嗚咽來自于她腳下的這片土地,那說不上是悲傷或者憤怒,只是一種……無奈。
【……】
當摩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她恰好看到了,在冉丹皇宮那曾經高不可攀的城墻之上,一陣短暫的沉默被閃爍的刀光所覆蓋,那金屬的芒澤甚至比冰冷的太陽還要更為刺眼,那是一萬名暗黑天使的戰士在高舉起他們的戰刃,發起又一次對于帝皇之敵的沖鋒。
他們沒有戰吼。
沖鋒就是戰吼。
下一刻,滾滾的黑色浪潮,鋪天蓋地而來,他們舉著劍、翼與雙頭鷹的旗幟,毫不留情地吞噬了敢于阻攔在他們面前的一切。
而在這股浪潮的前方,一批沉默的異形戰士,停下了它們本能的逃命腳步,它們佇立在原地,安靜了一會,然后舉起了自己的武器。
在怒吼與沖鋒中,它們迅速地消失在了暗黑天使的狂潮里,再也看不到半點的身影,而在它們曾經站立過的那個地方。
高懸著帝國的天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