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去,不要再延誤我的工作效率了。”
“記住我對你說的話,還有我對你下達的命令。”
話音最后,基因原體的語調有了一個輕微的揚起,就如同激烈的寒風削過山頂的巨石,彰顯著他心中的怒意:哪怕是那些最偉大最驕傲的阿斯塔特戰士,也會因為這源自于基因原體的憤怒而心生本能的膽怯,但盧瑟沒有,他甚至反饋給了莊森一個微笑。
“別這樣,莊森,我已經和你并肩作戰幾十年了,我見過你真正發火時的樣子,那是無聲的雷霆,而不是現在的裝模作樣。。”
“……”
“而且在我們上一次交談中,我也已經說過了,我會堅持申訴我的這份議案,無論幾次,我都會堅持的:直到你通過為止。”
“至于你的那個命令……”
盧瑟的嘴抿了抿,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莊森皺起了眉頭,幾條猙獰的溝壑開始在他的額頭與面容上浮現出來,就如同盧瑟所說的那樣,當怒火開始在卡利班雄獅的胸膛中燃起的時候,他的身上會引發宛如雷霆的氣息。
“我再說一遍,盧瑟,帶著你那份軟弱的議案,出去!”
“別忘了執行我的命令!”
“而且,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戰士,我的命令一向很清楚,你的職責一向很明晰:你沒有資格能我違抗我的命令,也沒有權力對于我的戰略安排指手劃腳。”
“你說的沒錯,莊森,而且我對這一點也并無不滿,你曾經向我說過,我是你的左手,現在也依舊如此,對吧?”
“我從未詆毀過你的能力,我的確將你視作我的左手。”
莊森的聲音低沉無比。
“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可以像現在的這樣無禮,作為我的左手,你居然想要反過來操控我的意志,指揮我如何去贏得一場勝利?”
“我從未想操控你。”
盧瑟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了獅王的桌子上,然后輕輕的推開了那張他身邊的椅子,隔著桌子與莊森對視著,當盧瑟挺起胸膛的時候,勉強能將自己的視線與坐著的莊森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在氣勢上不落下風。
“但是,正因為我是你的左手,或者更清楚點說,我是你麾下的戰士,是軍團的一份子,是這場戰爭的一部分,所以我才要一次又一次來到你的面前傾訴我的意見:我沒有權力對你的任何戰略安排指手劃腳,但我有權力阻止這場戰爭滑落向一個更糟糕的地步。”
“你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你正在讓我們處境變得糟糕,莊森變得更加糟糕,這場戰爭已經成為了一場血腥的屠殺交響曲,榮耀與勝利早就毫無蹤影了,留給我們的只有苦澀的傷亡數字,以及一個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未來。”
“所以,我必須阻止你。”
“……”
盧瑟的話語就如同一枚不慎掉落在鋼鐵地板上的石子一般,回蕩起了遠比其本身重量還要響亮的回音:這位老騎士很清楚,他的這些話語,將會激怒這頭卡利班上的獅子,所以,當那股冰冷的沉默氣息席卷而來的時候,盧瑟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
他看的清楚,莊森正本能一般的拱起自己的身軀,那雙危險的翡翠色瞳孔被瞇了起來,一絲閃閃發亮的光芒從中一躍而過,那是食肉性的猛獸在向獵物發出撲擊前,所會進行的最后警告。
但所幸,這縷光芒在劃過盧瑟的面容時,終于還是被強行的壓了下來,可與之相對的,莊森的下句話語,就是從喉嚨中被硬生生擠出來的嘶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