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地獄,只是牢籠。
而海德里希則是牢籠中,那個最為不詳的黑影。
幾乎就在酒神之矛擦肩而過的瞬間,海德里希就做出了回應:他猛然前進的姿態,是如此的決絕與迅速,甚至讓黎曼魯斯顯得有些笨拙且沉重:還沒等狼王從全力揮出酒神之矛的失衡中恢復過來,來自于背叛者的鋒刃,就已經瞄準了他的脖子,狠狠的砍了下去。
進攻者甚至沒有在意他的胸膛因此而展露無疑,而黎曼魯斯的另一只手上也緊握著一把利刃:但即使狼王及時的回擊了,這把普通的神兵也無法對由星神的碎片所打造的身軀造成致命的傷害,正如之前的每一次對決一樣。
海德里希就像是一臺精準的無比的機器,它計算著自己和敵人會失去的東西,并毫不留情的執起了計算后的結果: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一個弱點。
“莊森!”
芬里斯狼王以最大的勇氣看著那個即將親吻自己脖頸的利刃,他向后退去,盡可能拖延著時間,并且大吼著,呼喚著他的兄弟,而他的兄弟也絲毫沒有讓他失望。
伴隨著一聲來自于卡利班的戰吼,獅王的利刃幾乎與海德里希的利刃同時抵達:兩柄同樣致命的金屬殺器在芬里斯人的脖頸前方碰撞著,黎曼魯斯是能感覺到的火花飛濺到自己胡須上的疼痛。
速度、敏捷、無與倫比的劍刃與不可估量的勇氣:缺少任何元素都無法打造這個堪稱經典的一次碰撞,斗爭只持續了一秒,莊森依舊護衛在他的兄弟的面前,而海德里希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計算讓他不允許再繼續這種無用功。
早就料到了這一切,莊森與黎曼魯斯也沒有絲毫的停留,卡利班之主的步伐甚至比察合臺的利刃更快,比基利曼的射術更精準,他幾乎是死死的咬住了海德里希倒退的步伐,手腕一轉,刀鋒上便散發出兇艷的光芒,讓背叛者無法抽出更多的精力。
與此同時,黎曼魯斯則是毫不在意形象的向著旁邊滾了一圈,來到了最邊緣的陰影旁邊,他伸出了手,等待了一瞬間:下一刻,酒神之矛便從陰影中飛出,精準無比的來到了黎曼魯斯的手上。
“漂亮。”
狼王低聲的稱贊著,而剛才的黑暗中則是閃過了康拉德的身影。
接著,午夜游魂一路攀爬到了墻壁之上,他無視那些在他耳旁哀嚎的扭曲面容,就像之一只巡邏于天空上的鷹隼一般,不斷地重復著盤旋、俯沖、翻身、咆哮、然后亮出雙手上雪白的利刃,以及毫不遜色的滿口尖牙。
康拉德出擊的時機把握的剛剛好,就在莊森于正面纏住了海德里希的那一刻,午夜幽魂的刀光就已經劃過了背叛者的脖頸,雖然沒能造成什么致命的傷害,但足以讓其在雙面圍攻下僵硬一瞬間了。
而就在這一瞬間里,黎曼魯斯已經站起身來,他咆哮著,對準了自己的兄弟,再一次揮出了酒神之矛:莊森與康拉德則是早已退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深呼著,等待著下一輪的作戰,等待著海德里希這頭巨獸被他們緩慢獵殺,就仿佛原始人用放血戰術殺死那些毛皮厚重的猛犸象一般。
三位基因原體的作戰堪稱是渾然天成的這其中既有他們作為血親兄弟的緊密聯系,也有自從戰爭伊始,便在各種各樣的模擬中一次次的磨練、配合、演習:在經歷了因為各種各樣的矛盾沖突而導致的失敗慘劇后,三位基因原體才終于達成了一個如此默契的狀態。
但即便如此配合默契,戰斗依然是分外艱難的:且不說作為海德里希的主場,這座大廳本身對他們就不甚友好,單單是由星神的碎片所拼湊而成的身軀,雖然還沒有達到完美的境界,卻也足以抵擋住大多數武器的傷害了,唯有酒神之矛才能對它造成可觀的,短時間內無法愈合的傷口。
至于那把來路不明的,據說能夠有發揮奇效的武器,基因原體們并不打算在戰局還算順利的情況下就貿然的使用它:它應該是勝利的號角,或者絕境的選擇。
“你覺得,他比起那個冉丹的帝皇又如何?”
又一輪交鋒過后,當芬里斯人與卡利班人在氣喘吁吁中,并肩而立的時候,狼王咧著嘴,朝著莊森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而雄獅甚至懶得瞥給自己的兄弟一個鄙夷的眼神: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經是如此危急的情況,為什么黎曼魯斯還能有心思來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
你看康拉德都比你認真。
甚至是康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