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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憤怒的利刃,披向戰爭領主的面門。
殺戮!
安格隆跪在了地上,他沉重地喘息著,胃部痙攣,口吐鮮血,本就混沌不堪的大腦因為空投艇不惜代價的急速降落所導致的失重與并發問題,已然化作了一灘沸騰的血湖。
戰爭,開始了。
但它很快就會知道了。
勇士揮刀。
憤怒……
這天殺的孽障正因為前所未有過的盛大表演,而興奮到了無以控制的地步,它聞到了鮮血中屬于戰爭的鐵腥,它聽到了將有千萬條血河流淌的聲音,它知曉將有一場多么盛大的屠殺表演,降臨在這個世界上:至于是誰會在這場屠殺中痛哭流涕?它不在乎。
就如同它瘋狂的締造者般,屠夫之釘只會施加痛苦,只會渴求鮮血,它從不在乎奔流的血河到底會從何處而來?
只要鮮血能夠流淌,哪怕世界滅亡。
屠夫之釘是這樣認為的,于是在剛剛落地的那一刻,安格隆也是這樣認為的。
憤怒驅使著山之子,宛如牧場主的皮鞭抽打在不愿行走的耕牛身上,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痛苦,足以將世界吞噬,足以讓海洋蒸發,將安格隆的每一寸血管里都擠滿了憤怒,讓他殘破不堪的肉體在烈火中熊熊燃燒。
安格隆的臉開始了無法控制的痙攣與抽搐,他的四肢顫抖、連站立都顯得雜亂無章,他的感官變得扭曲且強大,一會兒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雙目失明,一會兒又能聞到不存在的血腥味:但最終,他還上聽到了那最遙遠的聲音。
那似乎是一聲槍響,又或者是幾聲哀嚎,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毫不相關的東西:但那不重要了,就像是午夜的響鐘一般,這來自于地平線之外的呼喚,成功地喚醒了基因原體心中的狂怒。
安格隆開始了奔跑。
他咆哮著,撕碎了圍在他身邊的空投艇碎片,痙攣的腳趾讓他連起身都顯得跌跌撞撞的,但嗜血的狂怒卻又戰勝了這一切: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安格隆就像是覓食的獵犬一般,仔細地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道,緊接著,看向被漫漫風沙所遮掩住的前方,然后便毫不猶豫地開始了他的狂奔。
奔跑、沖撞、咆哮,甚至四肢并用,血神在戰鼓中呼喚著屠夫之釘的奴隸,山之子的咆哮甚至比他腦海中的痛苦更巨大,他狂怒著著沖向了戰場,身后只留下了一道血色的沙塵。
他尋找著對手,可一路上都是如此的空曠,怯懦的高階騎手們早已逃遁,而阿瓦隆之主選擇的降落地點又是如此的刁鉆,距離真正的戰場遙不可及。
很快,安格隆就不滿的吠叫了起來,因為他發現他距離殺戮的核心是如此的遙遠,那空投艇的確將他帶到了曾經圍困著起義軍的雪山邊緣,但此時,那些高階騎手們的軍隊已經不在這里了:云層上那些龐大的戰艦投下了足以遮蔽山脈的陰影,讓這些膽怯如鼠的蛆蟲們畏縮不已,匆匆忙忙地撤回到了他們的城墻之后。
他們駕駛著各自的反重力裝甲與飛船,跑的是如此之快。有些人直奔那圍繞著決斗場而建立的城堡內區,而還有些人則躲在了自己的私人地堡之內,可他們遲來的恐懼注定無法得到原諒:就在每一個高階騎手都出于本能的尋找著藏身之所的時候,遮天蔽日的大雷雨平等地在每個人的頭頂降下。
原體和軍團,帝國的利刃刺進了努凱里亞的土地,掀起了無數權貴者們的驚呼,也讓那遙遠的血色天幕陷入了沉默:血神的滾滾雷霆因為這些出陣的戰士而暫停的停歇了下來,它似乎因為人類帝國的舉措而產生了困惑。
但很快,任何強大的靈能者都能感覺到一股來自于至高天深處的喜悅:那黃銅王座上的主宰雖然并不明白,為何這群渺小的種族會如此瘋狂地踏入它的陷阱,但它同樣知曉了另一件事情。
戰爭。
一場戰爭,即將到來。
于是,當第一名阿斯塔特戰士的鐵靴踩踏到了努凱里亞的紅砂土地上的時候,若是這名戰士仔細地豎起耳朵,便能夠聽到來自于亞空間深處的戰鼓擂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