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比較的結果,就是基因原體那信誓旦旦的言論:可憐的牧狼神并不知曉,他日復一日發向第四軍團的示好,反而讓他在血親心中的形象抹上了一層陰霾。
但對于摩根來講,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當荷魯斯的信件與摩根的信件同時抵達了鋼鐵之主的案頭上事,佩圖拉博難免會將祂倆擺在一起,進行一次饒有趣味的比較。
那太蠢了。
只有與他同等優秀的人,能施展出這種高超的博弈。
每到此刻,佩圖拉博就會感到有榮與焉,而一旦有倒霉蛋在這時打亂了原體的思緒,并且很不幸的被原體用來和信件上的第十四大營做比較的話:那情況可能比他原本預想的要糟糕得多。
“嘁……”
馬庫拉格之主與他的極限戰士軍團曾長期與鋼鐵勇士軍團并肩作戰過,他和他的戰士都因此與不少優秀的鋼鐵勇士產生了友誼,但這些友誼中的相當一部分,都因為佩圖拉博在剛剛回歸軍團時,所掀起的那輪十一抽殺,而迎來了一個無比慘烈的大結局。
摩根寫的信件的內容也與牧狼神大相逕庭,她很少會專門慶賀鋼鐵勇士軍團的每一次勝利,就仿佛她對于佩圖拉博能夠取勝這一事實早已了然于胸:這種態度反而讓鋼鐵之主格外受用。
“而很顯然的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錯誤。”
“荷魯斯是一個隱藏得很好的自我中心主義者。”
佩圖拉博知道,這是荷魯斯對他的拉攏,他承認他的確享受了這位【首歸之子】的討好,也的確對這個牧狼神高看一眼:佩圖拉博曾經設想過,如果帝皇最終選擇了荷魯斯為戰帥的話,也許他會因為這個決定暫時感到惱怒,但最終,他也會選擇默認這個結果。
想到這里,佩圖拉博不由得輕蔑的笑了一下。
這個小秘密通過賄賂和戰斗兄弟之間的交談,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軍團之中,不少心虛的佩圖拉博之子們都會暗暗地期待著那位未曾見過的阿瓦隆之主,快點提筆書寫下一封信件。
想必只有那些技術最高超,也是最小心謹慎的獵手,才能在佩圖拉博那天才且敏感的邏輯網絡中摘下令人羨慕的豐碩果實:雖然鋼鐵之主從不認為,真的會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他不相信自己會因為那些虛假的眼淚、哄騙、誘導、又或者是浮夸的共情表演,就放下他與生俱來的戒備姿態。
但荷魯斯?
他笑了一下。
久而久之,這甚至產生了一些演變現象,譬如說,佩圖拉博其實并不知道,【摩根】這個名字已經在他麾下的艦隊中,悄悄地流傳了開來:原因無他,那些最機靈的原體侍從武官敏感地發現,每當從阿瓦隆的方向寄了一封信件,他們的基因之父都會保持一段時間,最起碼是幾天,或者幾個小時的好心情,對于那些理應重罰的犯錯者,原體此時也會網開一面。
“是啊。”
“在這一點上,他比你差的遠呢,摩根。”
“除了那個大天使,還有莫塔里安與察合臺可汗,他們三個就是與荷魯斯關系最親近的兄弟,你有沒有發現其中的一個問題:這三個人要么缺乏一定的主見,要么缺乏挑起大梁的覺悟,他們都無法成為一個獨立小團體的領導者,所以只能站在荷魯斯的身后。”
鋼鐵之主頷首。
鋼鐵之主舔舔嘴唇,在接過摩根遞來的紅酒后,他將一只手背在了身后,宛如在大理石庭院中行走的古希臘先賢一樣,想有些驚愕的血親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不過,在忽略了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佩圖拉博在人際領域也依舊是個偉大的天才,他只是不屑,而不是不會,更不是不能:任何因此而輕視佩圖拉博的蠢貨,最終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也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與荷魯斯保持長期的友誼。”
原體輕哼著。
“而像我們這種擁有主見的,注定無法與他長期共存:當他發現他無法領導我們時,他就會反過來提防我們的存在,我們偉大的牧狼神就是這樣的缺少安全感。”
說到最后,奧林匹亞人不屑地笑了一聲,他拍了拍看起來有些呆愣的摩根的肩膀,在心中洋溢起了一種責任感:佩圖拉博認為自己有義務教導這位并不是很擅長人際交往的阿瓦隆血親,讓她意識到兄弟之間的別樣殘酷。
【領導……或者提防……】
摩根稍稍挑起眉頭,她不緊不慢地吞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又伸出了舌頭,將嘴唇旁邊的殘渣一并卷入口中:這隨性的行為訴說了她在鋼鐵之主面前的放松,令佩圖拉博的眉眼為之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