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荷魯斯沒有在意這些,他用只有父子之間才能聽到的,卻是無比鏗鏘有力的聲音,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向他的父親回答。
在這一刻,所有的憂慮和權力都被通通拋在了腦后。
和帝皇相比,它們一文不值。
世間的一切,全都一文不值。
“我終于可以回應您的期盼。”
“我終于可以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而奉獻我的一切了。”
荷魯斯握緊了拳頭:他用生命發誓這絕不是一句空話。
他永遠都愿意成為帝皇及其偉大事業的第一個殉道者。
+不,我的荷魯斯:你一直都在這樣做,不是嗎?+
“我總覺得我做的不夠了。”
+很好,荷魯斯:伱一直都做的很好。+
+你永遠都是最棒的。+
+至少在我這里,我的答案從始至終的清晰且堅定。+
+你便是我最偉大的子嗣,你的兄弟中最讓我驕傲的人。+
“我從未懷疑過這點,父親。”
牧狼神笑了起來:他最親愛的基因之父耶同樣如此。
在這一刻,人類之主和牧狼神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并非是因為尷尬或者無話可說,而是此時此刻的親情之濃厚,早已不需要任何的言語來堆砌詞藻了。
所有該傾訴的話語,所有該立下的誓言,所有該回顧的瞬間,所以該共飲的勝利,這對真切的父子早已在一百年前,早已在他們第一次相見后的三十年間,早已在戰帥冠冕戴在牧狼神的額頭上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完成了。
他們邁上了群山之巔,舉目四望已再無遺憾。
現在,他們只需要享受大廈落成后這美妙的沉默:宛如輝煌的曲劇在走過了狂風暴雨般的高潮,激蕩了所有聽眾的心靈后,伴隨著指揮棒的輕描淡寫,一轉滑入到雨后初晴般的私語綿綿。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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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美好的一句話呀。”
在人群枉顧的角落中,在所有的討論聲、祝賀聲、音樂聲都照顧不到的靜音區域,在明明如此靠近人類之主和他的子嗣,卻在前兩者的光輝下黯然失色的高臺上,掌印者輕聲的感慨著。
“可惜,居然糟蹋在了這對父子的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馬卡多連連搖頭,隨后,他的目光向身旁瞥去,一時之間竟顯得有些揶揄。
“說真的,摩根:我從未想過你是如此感情豐富之人。”
掌印者的唇角在感情豐富這幾個詞上重重的咬了一下,其內在的挖苦不言而喻。
“你是怎么給帝皇安排出這種讓人渾身冷汗直冒,但偏偏荷魯斯就是無法抵抗,甚至不愿意深入地去思考一下的臺詞的呢:就仿佛你親眼見證過這一幕?”
言罷,他又輕笑了一聲,自顧自的嘲諷著自己。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種臺詞居然如此符合我們偉大的主君:我也給帝皇安排過他的開場白,但我從未見過他表達的如此流利:我們的人類之主一定是發自內心的喜愛你教給他的這些肉麻詞匯,更喜愛把它們作用在荷魯斯的身上。”
“瞧瞧他們:這對父子之間都快燃出真正的火花了。”
“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