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善言辭,他以前只是懶得這么干罷了。】
【對我們懶得這么干。】
【而對荷魯斯……】
蜘蛛女皇挺胸抬頭,看向了帝皇和牧狼神的方向。
【瞧瞧吧。】
【對荷魯斯,他甚至不愿意讓他的寶貝兒子一個人單獨地走到陽臺上,接受全體軍隊的效忠:他要跟著一塊去,用自己的軍隊的威嚴淌平戰帥的基石。】
“天吶……”
馬卡多隨著望去,卻發現摩根說的一點都沒錯:在結束了他們之間感人肺腑的沉默后,好商量便要踏上下一段征程了,他要從這座為他帶來至高榮耀的禮堂中,走到能夠面向整個廣場的露臺上,向十九個軍團和數百萬的凡人輔助軍戰士展示他的戰帥冠冕。
告訴他們,從今以后,他便是他們的指揮者了。
他便是他們需要獻上全部忠誠和榮耀的第二個人選。
毫無疑問,這很困難:先不考慮那些凡人部隊,單單是在十九個阿斯塔特軍團中,不想順從牧狼神權威的人物也大有人在。
所以,當這些潛在的桀驁者不屑地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們的目光又必須飛速的下沉,因為他們會悲哀的發現:在荷魯斯的身旁,赫然屹立著那個放眼全銀河,唯一一個能夠讓他們甘愿俯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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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帝皇。
沐浴在父親的榮光中,沐浴在數百萬戰士的仰望中,沐浴在烏蘭諾那還帶有著一絲鮮血是腥臭味的微風中,荷魯斯從未感覺到,自己距離真正的榮耀,真正的偉大,有如此之近過。
數百萬戰士默然屹立,上千桿旗幟迎風飄揚,無數的勝利和傳奇在他的掌下游走,直到化為力量中沉甸甸的足金:哪怕是在他過往歲月里最奢華的夢中,牧狼神也從未幻想過他竟然真有一日,能夠得到所有這些戰士的忠誠。
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荷魯斯微微瞇起眼睛,頭上的冠冕依舊沉重且粗糙,卻早已淹沒在了貨真價實的喜悅里面,他像是個得到了昂貴禮物的孩子,在喜悅中還有些茫然無措,本能地向著右手邊看去,看向了他在這個銀河中唯一的依靠。
帝皇在看著他。
父親在微笑:一個簡單的笑容比一個軍團的戰吼更加有力。
+跟他們說些什么,孩子。+
人類之主將自己的一只手搭在了戰帥的肩膀上,不知何時,他已經摘下了額頭上的桂冠,這與荷魯斯頭頂上那金光閃閃的展飾品形成了如此鮮明的對比,盡管帝皇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但哪怕是再愚鈍的戰士,也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他們在無聲的哭泣,數百萬悍不畏死的勇士此刻卻在自己的內心中默默淤積著鮮血,盡管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有了傳言,盡管剛剛的宣聲已經傳遍了整個烏蘭諾,但他們依舊心存僥幸,他們依舊不愿意相信這個真相。
帝皇將要離開他們。
取而代之的是……
“荷魯斯。”
戰帥低語著他的名字,這給予了他無窮的力量,向前一步,他走到了露臺的邊緣,在父親的鼓勵下第一次看向如此多的戰士,看向他將要引導與保護的這些人。
他要說些什么,他當然要向他們說些什么,他當然知道自己應該向他們說些什么。
在這個悲哀的時刻,在這種榮耀的一天,在這個數百萬人的內心中徒增懷疑與恐懼,無數忠勇之士需要一份新的勇氣,一抹新的指引的時刻,牧狼神知道他們到底需要什么東西?
他們需要一句口號。
一句能夠團結所有人,能夠踏破軍團與世界的分歧,能夠囊括如此偉大的大遠征,能夠概括帝國從建立以來,所有的勝利,流血與榮耀的口號。
只有那句話。
荷魯斯舉起了他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