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羅嘉大人。”
“我還沒來得及祝賀你們在芬里斯星系的偉大勝利呢。”
“聽說荷魯斯親手砍下了黎曼魯斯的頭顱:就在赫拉克芬爾號上?”
即便是對于大懷言者羅嘉本尊來說,想要在破曉者這墮落到了某種極點的宮殿中行走,也絕非是件簡單的事情。
在過去的日子里,羅嘉也曾不止一次地目睹過尊奉享樂王子之名的淫靡殿宇:作為四位混沌大能中最強勢的那一尊,色孽如今的力量之強大,足以將祂的三位兄弟壓的喘不過氣來。
即便是在信奉混亂至上的亞空間深處,墮入色孽之手的惡魔世界也遠比其他的同類要多得多:比它們的總數還要多。
偉大游戲原本的平衡局勢被不可逆轉地打翻了,色孽曾被視為兄弟中最有潛力的一個,最有可能贏下大博弈的選手:但誰都沒想到祂會贏得這么快。
或者說:誰都沒想到祂會如此的誠信且……慷慨。
而在現實宇宙中,情況更是發展到了一邊倒的地步。
阿瓦隆、五百世界和諾斯特拉莫的相繼淪落,以及它們在此之后的二次擴張,幾乎將半個銀河染上了代表歡愉的亮紫色,縱欲恣從在其中橫行無忌,每一秒,色孽的追隨者數量都在以億為單位,無上限地增長著。
任何忠于帝皇的人,只需要看上一眼現在的銀河局勢,就會驚駭地暈死過去:原本名為遠東邊疆的宏偉疆土,已經成為了星圖上欲壑難填的紫黑色,哪怕是恐懼之眼也必須得甘拜下風。
在其身下,原本威風八面的奧特拉瑪五百世界,被銀河有史以來最成功的一次遠征,徹底撕裂成數以百萬計的碎片,落入到權欲和虛無的無盡輪回當中。
阿瓦隆的女王利用她繳獲的海量的極限戰士的種子,在基里曼揮淚遠去后,塑造出了一大批扭曲畸形的【新極限戰士】:他們聽從蜘蛛女皇的蠱惑,無止盡的虛榮和權力欲望充盈了他們的內心。
馬庫拉格之主花費了數百年時間打造的烏托邦,其富庶與繁榮卻成為了供給色孽的膏腴:畸形的軍閥和僭主們揮霍著五百世界幾乎永不耗竭的遺產,用一場場花里胡哨卻又徒勞無功的戰役,將曾經的第二帝國轉變為了享樂王子在實體宇宙中取之不盡的糧倉。
而在另一邊,諾斯特拉莫的子民們選擇了一條更具有私人特色的墮落之道:他們如瘋子般沖入了名為食尸鬼群星的禁區,建造起了最豪華的血肉工坊,以星區和星系為單元打造了實驗室。
每一天,都有浩如煙海的異形變種人、改造體和扭曲血肉從諾斯特拉莫的土壤中爬出,被皮鞭和鐵鏈拉扯到名為銀河的鍛爐,加入神圣的正義十字軍。
新生的午夜領主將這些丑陋的怪物冠以士兵之名,而他們自己則是監察、法官和警督,將負責統領這些可悲的贖罪士兵,去銀河中踐行正義的真諦。
在過去,想要探索何為正義曾經逼瘋了以往的午夜幽魂,但現在的情況卻大為不同:在摩根與其尊主的循循善誘下,第八原體和他的整個軍團,終于明白了懈怠之道與正義之道的緊密連接。
既然他們是法官,是天生便具有正義的標桿,那他們又何須要自尋煩惱,自降身份的去在囚犯身上尋找合適的標桿:凡是與他們這些正義化身的思維和觀念相違背的人或者事物,自然而然就應該成為需要被正義消滅的對象。
正義無需思考:只需執行。
秉持著這樣的思想,第八軍團如饑似渴地投入到了對于東部銀河的掠奪和蹂躪中:新生的第十三軍團是他們最大的幫手,同時卻也是最重要的競爭對手。
在這兩個新生軍團對于色孽之道的踐行過后,大漩渦的東方已經罕有效忠于帝國的世界。
這也是荷魯斯和羅嘉會對于摩根的缺席聽之任之的原因:帝國的力量從未如此虛弱,當他們包圍神圣泰拉的時候,他們甚至不需要擔心任何忠誠派的援軍。
銀河的北方與西方早已落入荷魯斯和羅嘉之手,南部則是因為科拉克斯的死訊,完全無力阻擋莫塔里安的鐮刀,以及安格隆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戰斧。
至于東方?
蜘蛛女皇正致力于將大漩渦以東的銀河轉變為更可怕的事物,更超然的存在。
就連羅嘉自己,都說不好如今的阿瓦隆究竟算是什么:他只是知道當他在其中行走的時候,會本能的感到很不舒服。
尤其是當一整支破曉者小隊選擇與他同行的時候。
而領頭的人,明顯是個話癆。
大懷言者微不可查地皺了皺自己的眉頭。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沒錯。”
“無論是芬里斯的防御,還是第六軍團本身,都因為黎曼魯斯的死訊和赫拉克芬爾號的解體,徹底宣告了滅亡:這足以撫慰馬格努斯和千子的在天之靈了。”
“這很好。”
破曉者只是點了點頭,他傲慢的態度讓羅嘉很是不喜歡。
“荷魯斯做的還不錯嘛。”
“但我聽說,察合臺可汗和他的軍團卻借機逃回了泰拉?”
“……”
羅嘉沉默了一下。
“請你注意。”
原體的聲音變得陰沉了不少。
“你在談論的是戰帥,是這場偉大戰爭的指揮者,是被諸神選定將要去徹底擊倒偽帝之人:你應該稱呼他為【荷魯斯大人】,并給予這個名字最高的尊敬。”
“大人?”
幾名破曉者都停下了腳步。
他們彼此對視,然后肆意瘋狂地大笑了起來:就連一直跟在他們身后的墮落騎士,也發出了宛如人類般的笑聲。
“我理解你的說法,閣下。”
破曉者在最后這個該死的稱呼上刻意延遲了好幾秒。
“但請您注意:也許其他的神明的確選擇了荷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