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緊接著,這些絕影們的裝備卻吸引了他的興趣:銀質的盔甲做工極其精細,雕花和徽記的繁瑣遠勝過阿斯塔特的動力甲,在影月蒼狼的記憶中,唯有人類之主的禁軍衛士們可以與其相媲美。
本就身材高大的絕影們披掛上這些銀質的盔甲,身后還有著精美的紅色絲綢披風:乍一看,就好像他們真的在與禁軍作戰。
真是邪了門了……
他們在銀河的另一端,在泰拉的十萬八千里之外,遇到了一個和太陽系幾乎一模一樣的星系,還有與泰拉幾乎一模一樣的世界,在這里居然也有帝國和人類之主,也有強大的禁軍衛隊?
而他們親手摧毀了這一切?
湊巧也不是這么湊的吧!
洛肯在心里嘀咕著,但來不及想太多,因為他的戰友們正摧枯拉朽的蹂躪著偽帝的防線:失去了隱形裝置的庇護,偽帝的士兵們根本無法抵抗帝皇的鐵騎,脆弱不堪的防線如雪花般消融,空氣中充斥著金屬和血污的味道。
總共有一千名影月蒼狼和破曉者從摩根的傳送法陣中涌出,他們無不是各自軍團的精銳,足以確定這場戰爭的局勢:其中一半的人留在了王宮中,另外的一半則是趁亂殺了出去,在殺散偽帝的援軍后與空降下來的戰友們取得聯系。
整場戰爭在太陽剛剛爬上天際的時候算起,在它還沒有抵達到西方最高的山巔時就結束了,偽帝的士兵們一個個倒下,他寬闊的宮殿和京城化為一片火海,其中的居民要么四散而逃,要么面露恐懼的躲在家中,看著那些只會出現在恐怖故事里的畸形巨人。
“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了。”
洛肯的兄弟們在他的身后發出了戰斗勝利的宣言,但影月蒼狼卻并沒有為此而感到欣喜:屠殺這些純粹的,與他們似乎根本沒有什么利益沖突的人類同胞,讓洛肯的心中有了種古怪的感覺。
在安排好一切后,影月蒼狼軍團的第十連連長快步走過了他剛剛奮戰的戰場:偽帝那華麗的王宮此時用廢墟來形容都算得上是一種美稱了,現在,這里到處都是破碎的盔甲和尸體,臭味和蒼蠅也開始在空氣中聚集了。
這些尸體中的絕大多數都是絕影衛士們的,他們的確是令人贊嘆的好對手,戰至最后一人,沒有逃跑也沒有投降,但他們的戰果卻也少的可憐:影月蒼狼只有不到十個人的傷亡指標,破曉者這里最嚴重的也就是一個重傷員。
那是一個看起來挺年輕的小伙子:洛肯讓開了道路,看著第二軍團的藥劑師們一邊嘀咕著應該趁早將基因種子取出來,一邊將昏迷的小伙子抬了出去。
而在道路兩側,還有更多的破曉者士兵,他們如同正在覓食的土撥鼠一般,在戰斗后的廢墟里面熙熙攘攘,這讓洛肯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新奇:影月蒼狼們從未在意過戰斗后的廢墟。
他花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來觀察這些摩根之子們在干什么:除了幫扶戰友和清點傷亡外,不少破曉者都在撕下那些尚且完好的窗簾或者帷幕,給他們死在地上的對手一個簡單卻還說得過去的葬禮。
蓋布,低頭,表達敬意。
然后毫不留情地開始了翻撿。
洛肯眼看著一隊破曉者嘀嘀咕咕的向著偽帝的寶庫溜去,還有些摩根之子們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堅實的袋子,里面裝滿了隱形裝置和洛肯沒見過的敵軍器械:在這些袋子的旁邊,曾經效力于偽帝的科技神甫們被捆綁了起來,視為破曉者軍團會呼吸的戰利品。
真是……獨到的價值觀。
觀察了一分鐘左右,洛肯連長最終給出了自己的評價,他并不欣賞破曉者的這種行為,但也不覺得他們做的是錯的:也許只是各個軍團的風俗不同吧?
搖了搖頭,洛肯用下一分鐘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他站在塞揚努斯差點死去的位置上,一種新奇的視角觀賞著那狂妄的偽帝是如何走向生命的末路的。
令人驚嘆的,這個愚蠢的老人在戰斗爆發后,并沒有趁亂逃離自己的王宮,哪怕他的軍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他也如頑石般盤踞在黃金色的王座上:巨大的花瓣狀水晶琉璃穹頂和鋼筋聚在一起,在這位末路君王的頭頂上灑下了不祥的血紅色。
那是遠方戰場的沖天硝煙。
“你還有最后的機會。”
牧狼神站在偽帝的面前,周圍是密密麻麻的加斯塔林,還有咬牙切齒的影月蒼狼們:所有人都聽說了他們敬愛的四連長差點兒被這卑鄙的家伙殺死在這里,倘若不是原體的堅持,他們早就一槍送這個老混蛋歸西了。
但荷魯斯還想做到更多。
“你的國家正在崩潰,你的軍團已經覆滅,你所有驕傲和獨斷的資本都將在日落前化為飛灰,但一切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刻:你們的命運還沒有走到盡頭。”
牧狼神居高臨下的端詳著他算不上合格的對手,單單是他的影子就能讓對方吞噬掉:這是極其不公平的對比,原體白金色的盔甲如同虛空中太陽般閃耀,而偽帝則是拖著一襲紫色的長袍,上面沾滿了煙塵和血的臭味。
這個老人,他所剩不多的頭發稀疏又蒼白,面頰處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更里面的骨頭,赤紅的眼眶下是濃厚的眼袋,悲傷和憤怒在他的瞳孔間不斷流轉著。
不說與牧狼神相比:在荷魯斯趾高氣揚的子嗣中隨便挑出一個連長或者小兵,都能比這所謂的人類之主更具有領袖的氣息。
“你是這的統治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