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果連你都做不到:那我們這些人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對吧?”
荷魯斯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摩根差點把手中的酒杯給扔出去。
她不得不運用上當年掐住康拉德的脖子,把他往基里曼送的莊森雕像上砸的巧勁,才能確保自己的手指保持安穩:牧狼神可還在緊盯著她,他們彼此之間的目光依舊保持著對接,摩根只能希望荷魯斯沒有注意到她眼底的異樣。
而反過來說,在牧狼神那雙海綠色的眼珠中,摩根卻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荷魯斯的微笑比以往更真誠些,他的瞳孔底部滿是干凈的色彩,就仿佛真的是在問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摩根慢慢地咽下了第二口酒。
【這就要看你在平日里是怎么定義“信任”兩個字的了。】
“呵……”
牧狼神哈出了一聲笑,他往后稍退了幾步,留給摩根一個更加安全些的思考空間,慢悠悠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卻并沒有順勢將酒甕放到桌面上。
“其實很簡單,摩根。”
戰帥沒有回答原體的問題,他依舊貫徹著自己的思路。
“當我坐下來,刪除掉那些平日里的自欺欺人,從對戰帥的執念和對兄弟的嫉妒中走出來,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大遠征中發生過的每一件事情的時候,我總是能得到一些不同的發現。”
“在以前,我會因為內心中的某些齷齪而遮蔽自己的視野,對這些發現故意視而不見:但當我終于積攢了足夠的勇氣,主動看向這些在我記憶中血淋淋的發現時,我才知道它們并不難以接受。”
“然后,我會問自己:當我站在帝皇的位置上的時候,我會以什么樣的姿態去解決這些問題?我會如何挑選助手?我會讓誰幫助我去化解掉那些難題?誰才是我會在這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
“明白了這些,有些一直看不懂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
摩根扶住了酒杯,漫無目的任憑液體一點點流進自己嘴里。
【所以呢?】
她的聲音顯得模糊,比起之前兄妹間的逢場作戲,提防的態度已經太過明顯了。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荷魯斯當然能聽出來,他立刻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無害。
“我沒有別的想法,摩根,我只是想問一問你,聆聽一下你當年的感觸和想法:我想知道父親對于你的器重從何而來,你是怎么做到幫他解決一件件難題的?哪怕是過去的成功經驗,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也依舊是無價之寶。”
“畢竟,戰帥可不好當……”
荷魯斯的笑容有些苦澀。
“這不是吹噓,而是事實。”
【這樣啊……】
摩根點了點頭。
【所以,你想到了從帝皇這里繼承我這個“遺產”?】
“說是遺產有些太失禮了。”
荷魯斯笑得很謙和。
“但話又說回來,我們都知道我作為大遠征的戰帥,從父親那里繼承了他的位置和責任,那么按照權利對等原則來說。我也有資格繼承他的其他財富:比如說他在遇到困難時所會依賴的事物,也理應成為屬于我的,對嗎?”
摩根的眉頭挑了起來。
【這可不是一回事,荷魯斯。】
“這其中當然有區別:所以我才邀請你來見面詳談。”
荷魯斯慢慢的走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