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在很多年來,法比烏斯就已經和阿庫多納吐露過這件事情了。
那個時候,他們的友誼剛剛產生萌芽。
現在,這顆萌芽早已成長為了一棵參天巨木:不知不覺間,法比烏斯已經成為了阿庫多納在軍團中為數不多的好友。
友誼的理由是多樣的。
他們都是泰拉人,都是當年能夠迎接鳳凰大君回歸的兩百名幸存者之一,都是在如今已經截然不同的第三軍團中,能夠守衛最后一絲古老殘余的幽魂:更不用說兩個人多對于軍團如今的種種亂象和墮落,抱有著高度一致的鄙夷和敵對。
而其中唯一的不同點是:阿庫多納是作為一名品德高潔的戰士,本能地厭惡任何世風日下的現象。
但法比烏斯:他僅僅是認為這些墮落拖累了帝皇之子作為一個軍團的效率和形象。
至于道德問題:他不會想那么多。
畢竟,哪怕是阿斯塔特的選拔中也不會專門考量參選人的品德修養。
對于這一點,阿庫多納選擇了接受。
他會盡可能的容忍法比烏斯,容忍自己的軍團中為數不多的朋友。
就像當彼此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互相幫助一樣。
比如說……現在。
“我會提醒他們的。”
宮廷劍士所能做到的,只有許下承諾。
“你知道的,法比烏斯。”
“軍團已經和平太久了,絕大多數的連隊在最近的整整五十年里,都沒有經歷過什么像樣的戰爭,但也都沒有停止征召:而這就意味著,在軍團中,有著一大批新兵,還是第一次經歷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雖然他們在過去的時間里早已完成了肉體的淬煉,但若想真正的適應戰場,他們還需要更多的教訓和經驗。”
“我知道。”
法比烏斯點了點頭。
然后無不譏諷地笑了一下。
“但很可惜:帝國之拳和太空野狼絕對不是什么練手的好對象。”
“你們不應該把新兵派去前線。”
藥劑師拿起了一種針管狀的物品,然后將其插入剛剛切割出來的傷口中。
“連我都能看出來,阿庫多納。”
“羅格多恩的軍隊人數不多,但這意味著他的軍團中絕大多數都是老兵,是從大遠征中走出來的戰士:我們都知道,經歷過大遠征的戰士和沒經歷過大遠征的戰士,到底有著多大的區別,讓這些新兵沖擊第七軍團的防線簡直是讓他們去死。”
“我也知道這一點。”
阿庫多納有些挫敗地點了點頭。
“但是沒辦法。”
“帝國之拳將貝坦加蒙附近的每一個世界都打造得如同鐵桶一般。”
“當他們和他們的凡人輔助軍蹲在那些已經修筑完成的堡壘里,我們還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能夠將其攻陷:在天上,我們遲遲都搶不到完全的制海權,第七軍團的海戰能力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而在地面上,自從察合臺可汗的白色傷疤軍團與我們分道揚鑣,選擇在另一條戰線上駐扎后,我們的兵力比之貝坦加蒙的守軍也不再有絕對性的優勢:如果不把這些新兵派上戰場的話,我們就連眼下的這幾個要塞都未必能啃得下來。”
“還能依靠誰凡人嗎”
“精銳的凡人部隊也不是沒有。”
“但我們又不是遠東邊疆。”
“我們麾下的凡人精銳就那么多,他們是跟軍團里的老兵一樣,必須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才能使用的王牌力量,如果我們在這些地方就把他們消耗殆盡的話,到時候又該怎么對付貝坦加蒙的主星呢:黎曼魯斯可是又帶來了好幾萬人。”
“原體就沒有什么說法么”
法比烏斯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福格瑞姆大人……”
阿庫多納猶豫了一下。
然后,他嘆息一聲,不知道是因為久經沙場的疲憊,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他的確提出了一個戰術思路。”
“簡單來說,就是用一次規模浩大的攻勢將黎曼魯斯的親衛隊引誘出來:然后,他將親自擊敗芬里斯之王,以此來從士氣方面擊垮貝塔加蒙的守軍。”
“指揮部方面正在準備這個計劃:但我對它的實施并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