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踩在無數祝福的目光上,踩在蕭寒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尖上。
整個廣場,安靜得只剩下仙樂、花瓣飄落的聲音,以及她那細微卻牽動所有人神經的腳步聲。
就在這最神圣、最美好、最令人屏息的時刻!
就在沐清綰距離禮臺僅剩最后十步,蕭寒已忍不住要上前迎接之時!
一股冰冷、粘稠、帶著濃郁血腥和滔天戾氣的恐怖氣息,如同極北的萬載寒流,驟然降臨!
瞬間凍結了所有的仙樂,凝固了所有飄落的花瓣,更將廣場上原本溫暖喜慶的空氣,變成了刺骨的冰窟!
喧囂被絕對的死寂取代。
所有的笑容僵在臉上。
所有的目光,帶著無法言喻的驚愕與恐懼,不受控制地、齊刷刷地轉向了廣場入口處,那本該空無一人的角落陰影里。
不知何時,一道身影靜靜地矗立在那里。
魂宇。
他身上的衣袍被暗紅的血垢浸透,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凝固的血痂如同丑陋的鱗片覆蓋全身。
黑發凌亂,沾染著血污和塵土。手中那柄名為伽羅的兇劍,劍尖垂地,粘稠的暗紅色煞液順著劍身緩緩滴落,在潔凈的紅毯上暈開一朵朵不祥的墨色之花。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臉。
面無表情,如同萬年玄冰雕刻而成。
那雙眼睛——不再是純粹的血紅,而是血海深處翻涌著濃郁化不開、如同活物般蠕動的黑氣!
黑氣在他眼眶中縈繞、升騰,幾乎要溢出來,將那雙本該明亮的眸子,徹底染成了吞噬一切光明的深淵!
嘴角,卻咧開一個與這雙魔瞳截然相反的、充滿了殘忍、暴虐和嗜血快意的弧度!那笑容冰冷扭曲,就好像是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鬼,正欣賞著眼前這場即將被它親手碾碎的、脆弱而美好的盛宴。
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如同一個從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前來索命的魔神。
冰冷暴虐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如同實質的浪潮,沖擊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凍結了血液,扼住了咽喉!
沐清綰的腳步,在距離禮臺僅剩三步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
她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變得一片煞白。透過面扇的縫隙,她看到了那個陰影中的身影,看到了那雙被黑氣吞噬的眼眸……手中的金絲面扇,“哐當”一聲,掉落在鮮紅的地毯上。
整個天玄宗,陷入一片死寂的冰寒地獄。喜慶的紅,被絕望的黑,徹底籠罩。
沙……沙……沙……
他倒提著伽羅劍,粘稠的暗紅煞液順著劍尖,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鋪滿花瓣的鮮紅地毯上,暈開一朵朵污濁的墨色之花。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無形的鼓面上,發出沉悶而壓抑的聲響,重重敲擊在廣場上每一個人的心臟之上!
這腳步聲如同索命的魔音,帶著無邊的血腥與戾氣,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方才的喜慶與歡騰。
屏息。
極致的寂靜中,只有那緩慢逼近的腳步聲,以及無數因極度恐懼而艱難吞咽口水的聲音,清晰可聞。
賓客們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眼中只剩下純粹的、無法思考的惶恐。有人雙腿篩糠般顫抖,癱軟在地;
有女眷花容失色,裙裾下竟已失禁,濕痕蔓延,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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