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血肉模糊的戰場之中,鬼腳拖著鬼手昏倒的軀體,心有余悸的看著一身鮮血,只剩下半個身子的青荏原,心中慶幸著自己的腦門足夠硬,才沒有在當初的重擊之中真正昏迷。
青蟒的身子盤成一團,蛇信吞吐,發出“絲絲”的響聲,一雙豎瞳,冰冷的盯著殘肢鋪成的血路,而血路的盡頭,正是那片茂密的樹林。
“母親大人……”鬼腳跪倒在自己的母親,也就是老嫗面前,臉上滿是羞愧。
老嫗冷冷的看了鬼腳,用那仿佛粉筆劃過黑板一樣的刺耳聲音,吐出兩個字:“廢物!”
鬼腳羞愧的低下頭,不敢反駁,只能岔開話題,小心的問道:“母親大人,逃走的那些人?”
雖然一直在跟青荏原交戰,但山丘上的騷動他也注意到了,只是沒辦法擺脫青荏原,所以無法處理。
“蠱蟲呢?”老嫗摩挲著骨笛。
鬼腳連忙從懷里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香爐,里面依稀可以看到一只金色的小蛇,盤踞在香爐中央,被一層白色半透明的粘稠液體包裹。
老嫗劈手奪過香爐,愛惜的摩挲著表面,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滿是皺紋的臉上已經笑開了花,就像是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子一樣。
“幸好它無事,否則你也不用活著了!”老嫗的語氣雖然輕緩,卻聽的鬼腳毛骨悚然,整個人趴在老嫗腳邊,身子下意識的顫栗著。
老嫗并沒有進一步懲罰鬼腳,而是輕柔的打開香爐的蓋子,從骨笛上摩擦出一些碎屑,灑在香爐之中。
白色的碎屑撒在半透明的膠裝液體上,竟然讓膠裝液體迅速軟化成流水一般的狀態,然后轉眼之間,滲入金蛇小蛇的身體里。
下一刻,金色小蛇蘇醒了,沿著香爐內壁游動著,一雙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老嫗,只是當目光掠過骨笛時,有變得畏懼。
老嫗如同欣賞藝術品一樣,端詳了金色小蛇一會兒,然后才將骨笛湊到嘴邊,輕輕吹動。
伴隨著清脆悠揚的聲音,金蛇小蛇恢復了平靜,隱約之中,還在隨著節拍搖擺。
好半天,老嫗才放下骨笛,輕聲說道:“去吧,你的血食在樹林里,找到他們,讓他們變成你的養料。”
說完,朝著樹林方向一揚香爐,只見一道金色光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沖向了樹林。
“沒有人能逃掉!”老嫗看著遠去的金色光影,不知道是對鬼腳說的,還是在自言自語,“沒有人能逃掉,沒有!”
……
陰影彌補的叢林里,陳鴻胸前掛著瑩瑩,一手拎著腰刀,不斷瘋跑著,在他身后是拽著他衣襟的墨蘭,和追逐著食物的傻大個。
周圍已經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了,在進入樹林之后,所有人都作鳥獸散,盡量不與其他人呆在一起。
這是刻入本能的生存智慧,防止被抓到的最好辦法,不用任何人教。
“停、停一下。”墨蘭松開了陳鴻的衣襟,整個人差點累攤在地上,“我跑不動了。”
陳鴻也有些筋疲力盡了,他本就不是擅長長跑的人,何況胸前還掛著一個累贅,接近250斤的身體,已經處于嚴重透支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