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替我殺一個人?”
“思思姑娘是不是誤會了?楊某并非是什么殺手,也不是什么嗜殺之輩。”
“這句話從‘殺神·楊毅’口中說出來,卻有幾分可笑……我要殺的那個人,別人辦不到,但是楊公子卻可以。”
“楊某倒是好奇,誰這么厲害,連黃幫主都忌憚三分?”
“東留伯康紀珍!”
黃思思的話音一落,倒是讓楊毅好一陣思索,仿佛記得,又仿佛不太記得,實在是大乾王朝的官爵極多,便是在皇都這里落腳的,也有三四百人,他雖然強行記憶了一番,卻也并不是各個熟悉。
“是開國二十八功臣中的康若年的嫡孫?官居‘皇京九城禁軍都領掌事’之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他不但勛爵在身,還是從五品大員,更是官居禁軍要職,身邊隨隨便便也有數百上千禁軍護衛,可能還有收買的江湖高手,我可是個內力全無的‘廢物’。”
搜腸刮肚一番,楊毅終究是記起了這個人,但楊毅向來不喜歡惹麻煩,即使黃思思跟他交情不錯,若是順水人情,做也便做了,但這件事若是做了,怕是要將天捅個窟窿。
皇都禁軍除開濮弘揚之外,其余四名副統領,也是各有山頭,所以才能彼此制衡,別看康紀珍只是從五品的官員,卻是掌握著副統領以下足足數千人的財政大權,還有舉薦參奏之職,權利非常大。
“因為楊公子是地鏡司都府提舉,你的本職,就是殺那些貪官、惡官,思思忍辱負重數年,以父親的班底暗中建立‘黃幫’,為得就是等待這么一個機會,若是楊公子能殺了他,‘黃幫’上下,無不為公子所驅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黃思思的目光忽然變得堅毅,那股風情也變得肅殺起來。
“這……這位康伯爺,到底怎么你了?你會這般恨他?想要生啖其血肉一般。”
“這事說起來,還是得從當年徐相被陷害一事說起……”
“我父親受到徐相牽連,他為心中公義而死,為了擔負他徐相一門而死,思思并沒有怨恨誰,就算思思和母親受到牽連,那也是命數使然,何況母親在教坊司做活,與在府中為奴,其實也差不了哪里去。”
“但某一日,康紀珍參加宮廷宴會,于教坊司中遇見了我的母親,色心即起,便要用強,我母親雖是女奴,但我父親為了她,一生未娶,兩人早已定下終身之誓,便以死相抗。”
“康紀珍見用強不成,便賄賂教坊司都監,暗中給我母親施了‘毒藥巫術’迷暈了她送到康紀珍的府上,康紀珍那個畜生將我母親凌辱致死,當我找到母親的尸首時,只是用破布口袋裝著,如同死狗死貓一般扔在巷尾灰堆之中。”
“那以后我借故親近了許多禁軍恩客,違背師門門規,用‘惑祭之術’對人強行施法,才逐漸了解事情始末,康紀珍也好,教坊司都監畢典也好,都是我此生必殺之人!”
黃思思說起康紀珍,不由咬牙切齒起來,兩行珠淚落在泉水中,看得人好不心疼。
“嘩啦啦……”
楊毅從泉眼中站起來,撿起池邊的浴服穿戴好。
“這天下間的惡官多不勝數,哪里是我楊毅一個個殺得過來?黃幫主這份恨意,楊某能夠理解,但世事無常,我也勸黃幫主少一些怨恨,多一些希望。”
說完話,楊毅扛起張睢便往外走,聽了黃思思的故事,他剩下的好心情都沒有了。
“楊公子,你……我們還是朋友嗎?”
黃思思見楊毅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眼神微微閃爍,不知哪里來的自卑感,這一下她都不確定是不是向一個不該開口的人開了口。
“那是當然,黃幫主應該知道舍妹開了家‘畫樓’吧?也算是余生有盼,幾天后便是‘花魁尾盤’,畫樓這次會全力拿下,屆時還希望黃幫主能夠賞臉。”
“只要‘畫樓’的請柬一到,思思必定全力以赴,不叫楊公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