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思思終是松了口氣,大大的眼睛也是笑成了一條縫,她終究還是沒有看錯人。
“還有一件事,我想了想,既然是自己家的宅子,假手于人終究不妥,這房舍的名字還是我自己來寫吧!”
楊毅手指一并,體內那一點罡氣躍然指尖,“唰唰唰”幾下,便在青崗巖的墻壁上落下幾個字,這幾個字歪歪扭扭連成一片,好似一筆做出,卻隱含鋒銳之氣,殺氣凜然。
“自,在,居!”
黃思思模模糊糊的念出這幾個“丑”字,初時見著不甚好看,轉眼再見,又覺得瀟灑飄逸,等沉吟半晌,再睜眼一瞧,便是心驚肉跳,區區三個字,卻好似尸山血海一般的恐怖。
楊毅晉入先天,初步領悟武道成“勢”,他在北疆戰場上屠殺數十萬戎狄異族的血殺之氣,盡數錄入此三個字之中,若有人自字中悟道,那便是妥妥的“殺道”。
直到第二日,楊毅上鎮撫衙門點卯之時,張睢才悠悠醒轉,如同黃思思所說,她的惑祭之術并沒有傷到張睢,反而還助長了張睢修行,眼見從“護符·天樞”上又帶來許多好處,楊毅也是一掃心中因“康紀珍事件”帶來的不快。
點卯之時,楊毅意外的發現,向來工作不怎么認真的江朝,今天卻來得很早,秦朗將他們叫到“坐客堂”中,親自泡了一壺好茶,但是楊毅入口,卻覺得沒有沈天心的私藏有味道。
“秦都衛干嘛這么客氣!都是分內之事。”
楊毅當然知道秦朗為什么這么做,“假銀案”轟動朝野,數千萬兩銀子的大案,已經抵得上一年的稅銀,沒收了這筆財富,官家可解燃眉之急,皇位自然也就更穩了,就連遞向兄弟的刀子也可以緩上一緩,沒有那么急了。
這個案子,地鏡司是首功,但是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辦,比如“德隆錢坊”怎么處理,這處房產若是沒收,也是值不少銀子,還有那些涉案人員的口供,關鍵是,王朝境內,“德隆錢坊”可不止一處,是不是都要查封?
如此一來,若是外派出去,能撈到的功勞可不是一星半點,搞不好何不休因此提任右司隸,秦朗順勢升任鎮撫都衛都是理所當然的。
別說給楊毅倒茶,就是現在讓秦朗跪下來給楊毅磕頭,秦朗應該也是心甘情愿的。
地鏡司的人,如果要談尊嚴,或是原則,那么早就應該死在了任務中,此時都變作一塊塊牌牌掛在了“昭烈堂”才對。
“這件事辦得很漂亮,許都監帶來了消息,要左司隸‘梅孤鴻’督領監察事物,讓南鎮撫衙門徹查‘德隆錢坊’,畢竟這個錢坊的根基還是在南方。”
“這也是應該的,那我們是都要去江洲嗎?”
江朝詢問,江洲是南鎮撫衙門的大本營,比鄰京洲、河洲,此時也在戰防狀態。
“不,許都監的意思是,江朝你一個人過去,梅司隸已經收到消息了,你今日就出發,至于楊毅……咳,許都監說了,不讓你插手‘假銀案’,另有要事安排你去。”
“嗯?官家這是‘卸磨殺驢’啊?行吧,老江,你要是去了那邊撈了好處,可別忘了我一份。”
“那是自然,咱哥倆誰跟誰不是?你去我去都一樣。”
江朝眨了眨眼睛,他很清楚楊毅不缺錢,說這句話,完全就是客套,到時候帶點土特產也就差不多了。
“那許都監要我去做什么事?”
“七日后,紅鸞節,在鴻臚館會進行一場比較盛大的‘宮廷宴會’,到時候你作為有功之人,代表地鏡司參與一下,大都監的意思是……你年紀合適,若是想在仕途上有長足的發展,就需要一些助力……你應該聽得懂吧?”
“相親會!老秦,你偏心啊!憑什么讓楊毅去啊?我也是單身,我也是一表人才,我也是有功之人啊!為什么不讓我去?他才多少歲?我都打光棍多少年了?這種事情,舍我其誰啊!”
當事人楊毅還在琢磨這里面的意思,江朝當即跳起來,即將外派江洲的肥差都不要了,硬是要跟楊毅對調。
“我無所謂,去一趟江洲也挺好的,正好我老家在那邊,順路可以去祖宅看一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