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牌已經削去邊角,看情況才是十去其一,理論上以他們的功力,根本難以做到打磨玉髓。
“余大師,我看這打磨玉髓的功夫可不是他們能做到的?”
“嗯,非有本門秘法,至少也得天人境耗損真罡方能取得完整的玉髓,要不然怎能說‘一分玉髓一分命,半身殘損難觸菁’。”
楊毅震驚了,這是說,哪怕是天人武道大師,在素女宮也只有干苦力的份嗎?
余白秋知道他是誤會了,搖了搖頭道:“本門中分為武脈和巫脈兩個路子,走武脈路線的,便是如同這四個不爭氣的丫頭,甫一入門,便以‘素心決’筑基,兼修一門指法、針法、刺法之類的外門功夫。”
“到了修為有成時,便要轉修‘素女心經’,這門功夫也有上下兩篇,上篇注重內功心法的修行,下篇注重精神凝練的修行,通常武脈弟子選擇修煉上篇,同時開始練習更深層次的劍術或是其他外門功夫。”
“巫脈弟子卻是差不多的,入門時以‘問樞訣’筑基,到了靈飛境,開始選修祝祭之術,直到突破‘請封境’,才可以修行素女心經的下篇。”
“兩脈弟子殊途而同歸,到了六七境之后,就要修行‘玄心奧妙訣’,此乃素女宮的無上心法,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武脈弟子得之便能專修真罡,巫脈弟子得之則能專修天靈,雖是一部功法,但實際上更像是一種傳承儀式。”
這些在江湖上或許算得上隱秘,但是對于地鏡司的人來說,只要查上一查,便也都能知曉個大概,所以余白秋也沒有隱瞞,直接說給楊毅知曉。
“武脈弟子以內力打磨玉牌獲取完整玉髓,是十分愚笨的法子,非是不得已,本門也不會如此做,而且效率極低,一般來說,都是以修煉‘問樞訣’和‘素女心經·下篇’的巫脈弟子來獲取玉髓。”
“她們以精神法力溝通天地靈力,令玉殼自行脫落,獲取玉髓的效率大大增強,同時也是一種磨練修為的辦法,一名神術境的素女宮巫師,大約每周都能擢取類似這種玉牌中的玉髓一份,約有百來份,就可以煉制一瓶‘翡翠玉清液’了。”
有了余白秋的解釋,楊毅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張睢和龔九的效率如此之低,張睢也就罷了,可龔九是實打實的三昧境武者,看罡力運用之熟稔,至少也是三昧境中期的樣子。
可從打磨玉牌的進度推算,就算耗盡內力,也不過打磨得四、五分,可不借助藥物恢復內力卻需要小半月的時間,這么算起來,玉髓獲取的難度太大了。
龔九顯然也意識到了,光是憑借內力打磨,根本無法做到獲取玉髓,他轉而雙掌滑動,借助拳法的外門功夫,運轉內力提升使用效率,這樣一來,內力損耗減少了,可打磨玉牌的進度卻不變。
張睢卻是不為所動,一心一意的用最笨的辦法,靠著雙掌間內力激蕩徘徊之力,打磨玉牌的每一個邊邊角角,使得玉殼松動,逐漸脫落碎屑。
眼見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楊毅便讓杜莊去張羅兩大食盒的吃食,從知味館提回來,大家邊用餐,邊關注戰況,但這一場比試時間久得有點過分,張睢那高達數十萬點內力就不說了,龔九的內力之深厚,運用之醇熟,也是大出他人意料之外。
“不愧是元冥教中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若是正常爭斗,張睢怕是早就敗了。”
余白秋點點頭。
時間過了三個時辰,太陽西斜,龔九終究是撐不住了,豆大的汗珠開始從額頭上滴落,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十分吃力,似乎在擠壓體內最后一絲內力,可此時的玉牌也只打磨了三、四分,距離露出內力的玉膜,都還有好一陣功夫。
可張睢卻沒有半點吃力之相,這就是“天罡童子功”的厲害之處,雖說威力不強,爆發不夠,但韌性十足,最擅久戰,十分內力打出去,九分內力可以收回來,練到至高境界,甚至可以疊加為十九分的內力再打出去。
龔九的眼睛都紅了,他難以想象自己居然輸給了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少年,而且修為上差了整整一個大境界,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可事實比人強,任由他怎么折騰,到了最后時刻,終究是撐不住。
“咔嚓”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