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粟忍著豆大的汗珠,趔趄爬起,眼睜睜的瞧著這輛馬車遠去,心中焦急,卻又倍感無奈,若不是那幾個老東西相逼,他已經與奎巴托交好,又怎么會另求他人庇護。
“鐘師爺,你與鄭國公談了什么?”
拓跋翰頓橫抱著古香翎,目光略有懷疑的看著最后被打出來的鐘粟。
“沒什么,只是向鄭國公提了一條建議,卻不知哪里惹惱了他,直將我打了出來。”
鐘粟搖了搖頭,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般鉆進了“云香坊”。
……
皇京城,北崖鉅山山腹內。
一間石室中,四周全是珠光貝鑲嵌在山壁內,在這間狹窄的石室中間,正放著四具棺材,上方一處空洞,月光正透過此處照在這些棺材上,其中三具已經蓋上,另有一具還是敞開著。
“這就成了!”
魯常恭的聲音顯得陰森森的,他背后的木肢抬著一個捆著一團的人形物放進棺材之中,顯然是松了一口氣,隨即又興奮起來。
“妖鬼絕天陣的材料已經齊了,就等‘日黯’之時發動術陣,天圣教十數年的謀劃終于等到了這一刻,你們務必要守好此間,等著四具石棺盡收星河靈蘊,便是我們起事之時最強大的助力。”
“阿密陀羅,大黑天不在,你少跟我們裝頭大,你又不是副教主,還能讓我們給你當護衛?是不是,羅摩葉。”
迦具土一臉的不服,沒有任何偽裝的他,此時有著魁梧的身材,火紅的短發,臉上則是滿臉橫肉,穿著破損的短袖背心,一對大腳板蹬在地上,甚至沒有穿鞋。
嘴上雖是這么說,但是迦具土對阿密陀羅的種種詭異還是保持著一定的畏懼,為此,即使語氣強硬,也要拉著關系不錯的“羅摩葉”一致對外。
羅摩葉瘦長的個子,手中摩挲著一把短劍,好像是他的至愛,仔細瞧去,這把短劍居然是一截森森白骨,好像是用人的大腿骨打磨而成的一般,透著難以言喻的邪氣。
“我隨便。”
羅摩葉眼睛部位緊緊束縛著一條黑色綁帶,如同宋典推測的那樣,他果然是一名盲人,只是以盲人的姿態,還能出劍之精準狠辣、快如疾風,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們少說兩句吧,魯長老也是為了教中大業,欽天監雖然睜一只閉一只眼,不管我們的事情,但是地鏡司那些走狗的鼻子還是很靈的,你們在盛臚館中惹出的動靜太大,而且居然還留下了活口,很難說不會順著線索追到這里來。”
“這事也不能怪我們,哪個知道那看起來的跟仆役一樣的人會是堂堂福王,而且他的妻子還有法器護身,羅摩葉被自己的劍氣所傷,一時沒了方向,等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驚動了館外的禁軍。”
“為了帶回這具材料,這才不得不放棄趕盡殺絕,意外總是會有的嘛!塔托因和大黑天忙什么去了?我們‘六圣王’好久沒有聚在一起,在‘大事件’之前,不應該先喝一杯慶祝一下嗎?。”
“塔托因命數將盡,他選中了農巴作為繼承者,我們原本已經謀算好了,只等他到達,便可以讓農巴自己跳入甕中,只是這中間不知出了什么岔子,農巴既然脫離了阿密陀羅的監視,失去了蹤跡。”
“迦璃婆·尚文芳”搖了搖頭,顯然有些苦惱,越是臨近“日黯”,似乎越多的麻煩來了。
“塔托因今年多少歲了?已經到了命數終結的時候了嗎?”
“已經兩百四十七歲了,算是本教僅剩的元老之一,他始終沒有踏入‘凌虛境’,即使以教中秘術維持,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阿密陀羅·魯常恭”向兩人說道,他的年歲也不小,可是比起這位圣教活化石,他只能算是個小朋友。
“生死由命,皆是定數!若是圣教成事,必然改寫所有人的結局,讓我們一起凈化這個世界吧!所有的生靈都該為圣神祈禱!”
羅摩葉忽然收起骨劍,自顧自的做起信仰儀式起來,看得另外幾人一頭霧水。
“魯長老,你最后再試一次吧,如果不能招來農巴,塔托因就只能以‘法相雛形’來寄托傳承,這其中便會多了許多變數。”
“好吧。”
魯常恭說完便拿起一個青銅鈴鐺,迅速搖晃起來、
“嘀鈴鈴”、“嘀鈴鈴”如同索命之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