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們是徹底壓住了他?莫要貪心,這一次小勝只是取了個巧,皇族底蘊非你所想,無論是濮弘揚掌握了京洲府軍,還是等官家緩過氣來再破解老夫的手段,自有諸多辦法,他畢竟是大乾皇帝,我們要殺楊毅,唯有這一次機會,需得快刀斬亂麻!”
“明白了,國公爺。”
“尤峒,你也去幫忙,通知皇京府衙,以特例行事,持老夫的‘鄭王鞭’去,老夫就不信,還有誰在這種時候敢于抗命。”
“吾孫元吉,爺爺終究是要給你報了這血仇!”
鄭化成一聲長嘆,將“鄭王鞭”交給了尤峒,隨即尤峒充當車夫,駕起馬車而行。
郭藹在車后一直躬身送行,直到視野中見不到了馬車影子,這才直起身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變得冰冷。
“若不是看在這三萬兩月俸的份上,誰愿意替你做這些臟事!楊毅啊楊毅,可惜你英雄末路,被這種人日夜惦記,我就知道你終究難逃一死,與其如此在詔獄二層受到諸般折磨,還不如當初便讓我殺了省事。”
郭藹提起已經昏迷的鄒簧,快步如飛,迅速向著北城的鎮撫衙門過去,他雖然沒有通行令牌,但是鄒簧的身上有,加上如今的北鎮撫衙門空空蕩蕩,除了個別值守,全都出城緝拿要犯去了,更是無人阻攔。
郭藹很順利的便來到詔獄,這些獄卒見到“皇城司·少都監”被人如同提小雞一般的拿在手中,全都是如臨大敵,等見到張昂手諭,這才放行。
“轟隆隆!”
在機關開啟之后,一條幽暗的地下隧道入口出現在眼前,郭藹并不是第一次來詔獄二層,鄭元吉在皇京里闖了不少禍,有一些本領高強的“原告”惹惱了鄭國公,通過買通關系的張昂,也都扔進了詔獄二層。
替鄭家做這種事情的,自然就是郭藹。
直到進入詔獄二層,受到陰冷的臟水刺激,鄒簧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眼見四周閃爍著如同鬼火一樣的明亮光點,加上自己被人拿住了穴道,渾身無力,在水中被拖行,頓時嚇得大聲呼喊起來。
“壯士饒命!大俠,大俠!有事好商量,你是要錢?還是要權?我鄒家在京中頗有勢力,定能滿足你的愿望,還請俠士高抬貴手!”
鄒簧是在張昂召見他的時候被震暈的,別看張昂平時一副無害的模樣,他的修為也達到了半步天人的境界,而鄒簧卻是完全憑借家里錢財運作,才坐上了這個位置,這些年也沒有少孝敬張昂。
鄒簧私下里稱呼張昂一聲“干爹”,而張昂也對這個干兒子著實不錯,有什么皇族御賜的天材地寶,多少都會分他一些,只是鄒簧資質有限,修為始終困在通脈境中。
面對張昂的突然發難,鄒簧連一絲抵抗之力也沒有,何況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這么疼愛他的“干爹”,會對他動手。
直到意識清醒,發現自己出現在這里,他才惶急不安,因為這里是他連做夢都害怕來到的地方。
“鄒都監,連你這么大的本事,都在各處算計下落得這般下場,我一介普普通通的江湖人物,又怎敢違背國公爺?放了你是不可能的,若是你真的悔悟,便對你兩個兒子好生說話吧,興許,他們會晚兩天再吃你。”
“鄒家兄弟”在詔獄二層吃人而活,雖是一個謠言,但這個謠言從來沒有人去證實,以至于越傳越真,鄒簧是這對兄弟的親生父親,在內廷六司中早都不算什么秘密,上了一些年紀的六司中人,都能想起當年的那些故事。
鄒簧的大聲呼喊沒有讓郭藹心軟,倒是喊來了他的催命鬼,鄒家兄弟早就察覺到有人再次下來,便向著這邊趕來。
平時若是有犯人要放入詔獄二層受罰,基本上都是把人捆做一團直接自入口扔了下來,自會有鄒家兄弟趕來收拾,對于他們來說,這都是上好的“口糧”。
因此,若非特殊情況,也不會有人親自押送犯人下來,送進來的犯人基本上也很難有機會再出去,以至于鄒家兄弟這么多年來,除了犯人之外,見到的生人一個手都能數的過來。
如同一旦有人親自押送犯人下來,那就說明這個犯人很重要,若不是本領高強防止走脫,那就是關系要緊,絕不允許中途出現意外,每一個環節都必須在管控之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