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兩位先等等!”
就在徐世忠一揮手,要將張陽攔在山腳下的這股衛軍沖殺破陣之時,便聽江朝喊了一聲,回頭瞧去,只見江朝看向天空似有所指。
張陽和徐世忠不由一起看向天空,只見那天空中有一個藍色的亮點越飛越近,正是來自地鏡司的傳信蜂鳥。
江朝渾身一震,他自以為借助楊毅的手段已經脫離了地鏡司的控制,卻沒想到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傳信蜂鳥”就暴露了他的位置。
這只蜂鳥不是別人所屬,正是作為觀察使應該日夜帶在身邊的江朝所屬,只是因為江朝急著脫身,這些出差時才攜帶的三寶就都扔在了鎮撫衙門,沒想到會在此時見到其一。
江朝當即嘬唇吹哨,那蜂鳥聞聽哨音,改變方向直飛下來,很快落在江朝肩頭,江朝摸了摸它的額頭略作安撫,順便從它腿上取下信件。
只是粗略一看,便覺腦袋冒汗,只見上面寫著兩行清秀的小字。
“督令地鏡司北鎮撫衙亥水都府觀察使江朝,轉赤炎火鳳旗知曉,即刻出兵協防‘御江關’,不得令洲軍入京,且御筆欽批,準‘江朝’辭官還鄉,自流于境外,終身不得入大乾國土——地鏡司·少都監!”
這紙條背后,便是一個四方小印,正是來自李玉的私印,這說明是“地鏡司·少都監”向官家請示后,由官家親自批復的,說這是一道“密旨”也不為過。
江朝心中百感交集,沒想到自己躲了許久,其實早就被少都監所察覺,直到現在才放出“蜂鳥”來,既是對他的一種“信任”,也是給地鏡司上得最后一道保險。
“雖是放了江某一馬,卻終究是將我視為異類了。”
江朝苦笑,隨即便將紙條遞給了徐世忠,他早就有了離開大乾,前往西域的打算,身懷“心源再生”這樣的異能,留在大乾,等同于是在刀尖上跳舞,隨時都有可能死無全尸。
徐世忠接過紙條一瞧,便是勾起嘴角一抹冷笑,也不管許多箭矢對著他隨時便要射出,徑直驅策“奔雷駒”緩緩走向營門。
張陽始終警惕著,只要徐世忠有一絲殺機暴露,便會令得萬箭齊發,他的武藝與徐世忠也只是在伯仲之間,不過都是初入三昧境罷了,并不害怕徐世忠想要暴起突圍。
徐世忠并未通過營門,只是隔了一矢之地,便取出“神臂弓”,隨手射出一箭來,便見那枚箭矢釘在地上搖晃不已,箭尾處正是綁了那張紙條。
“看看吧,該是你站隊的時候了,王朝軍制你是知道的,雖然你是裴家的人,但你手下的兵卻是朝廷所屬,也不知他們是否會聽你的指揮。”
徐世忠向后退了一段距離,隨時打算在張陽做出另一種決定時,發動猛襲。
整個局勢一時沉寂的可怕,張陽拔出箭矢,打開箭尾紙條,后半句自是不明所以,但前半句卻是瞧得瞳孔劇震。
皇都近在咫尺,自然是有什么消息也會第一時間傳來,“三王被殺”的消息又不是什么秘密,連地鏡司都開始公開調查了,其中的厲害,他們這些軍中宿將早就心知肚明,慶王若死,意味著什么,也是顯而易見。
“御江關”是什么位置?
那是守衛蒼茫江與“冀、慶、京”這三洲交匯處的重要關礙,是一座在大江之上以神奇的“機關要術”建起的木石堡壘,無論是冀洲、慶州、京洲想要到達其中的另一州府,此處關礙便是必經之地。
從鳳凰山西進數百里,讓殘破的“飛鳳軍”死守“御江關”,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冀洲龐家要蠢蠢欲動了,十萬川嶺“飛虎軍”即將跨越蒼茫江直取京洲腹地,正是有此防備,才會讓“赤羽火鳳旗”行動的。
“赤羽火鳳旗”或許并不能抵擋“龐家”的野心,但卻也能起到震懾的作用,為穩定京洲局勢,贏得重要的時間。
“赤羽火鳳旗”作為裴家在衛軍中的私兵,在潘黨和成帝有心壓制下,十數年來已經縮減至三萬人,這三萬人馬跟隨鳳天佐經歷北疆戰役,被打得差點全軍覆沒,若不是楊毅力挽狂瀾,“四大柱國衛軍”就要被削去其一了。
在吸收了黥面軍與諸多北疆戰役的流軍散兵之后,“赤羽火鳳旗”也不過才一萬出頭,雖說屢次朝會之上,裴慶都有向李玉進言,想要恢復旗下編員,但也只是得了招收新兵的旨意,新兵訓練哪有那么簡單,沒有一兩年的時間,難以形成強大的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