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放一陣劇烈的咳嗽,很顯然這一番說話對于他的身體負擔極重,他本來就年紀大了,受此重創,便虛弱的厲害。
“老爺子,你想說什么便直說吧,我怕你繞來繞去,不等說出目的來,便先是歸了西。”
“好!楊毅,老夫糊涂,聽信鄭國公的話,與他一起為難你,卻沒想到你能以怨報德,如此胸襟,比較起來,那鄭化成枉為國公,卻要將你趕盡殺絕,老夫知道沒有資格要求你什么,只是想讓你看一看此物。”
楊毅接過蕭放手中的婚書,展開一看,先是眉頭緊皺,但隨即一松,詔獄二層那一劫,已經讓他產生了蛻變,再也不會被這些東西束手束腳,本想直接撕碎轉身就走,但略一思索,覺得這封“婚書”興許還有其他用處,便放進了須彌戒環。
“你既然脫身出來,想必國公欲要斬殺你的計劃落空,瞧你的樣子,也是經歷了一場大戰,國公爺怕是已經沒了性命吧?”
“老侯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鄭國公分明是與天邪教賊眾搏命而亡,他可是為了維護大乾基業,傾盡了全力,算是死得其所。”
楊毅睜著眼睛說瞎話,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卻引得蕭放仰天大笑,隨即咳出血來,令林嫻驚慌失措。
“既已收了婚書,老夫便把林嫻托付給你,老夫知道林嫻的心思,她雖然未曾提起,卻是心里對你有情意的,老夫不求她與郡主能平起平坐,哪怕當你的使喚丫頭,能跟隨你左右便已足夠,這京中已無寧日,只希望你們能好生活著……”
“蕭老侯爺,楊某并非那個‘天邪教眾’口中說得那樣,我可是個純純的懵懂少年,要我帶著‘小姑子’遠走高飛什么的,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我們蕭家還有一些薄財,如今這亂局,藏之無用,你去取出來吧,能帶走多少便帶走多少,算是林嫻的嫁妝,只望你別虧待了她……”
蕭放瞳孔逐漸放大,似是到了彌留之際,已經聽不見楊毅的辯解,顫顫巍巍的指了指腰間的一把鑰匙。
“蕭老侯爺,你放心,有我在,林嫻就在,我保證把她平安帶出去!悄咪咪的問一下,你這寶庫的位置在哪兒?”
“就在那著火的書房中,案桌底下有一個暗柜。”
回應他的卻是林嫻,此時的蕭放已經沒了生息,林嫻強忍著悲痛和淚水,心情復雜的盯著楊毅,似乎很害怕他會就此離去。
“你且等著,我去去就回。”
楊毅放下“玄巖量天尺”,摘下蕭放腰間的寶庫鑰匙,隨即沖進火海,他有“組合特性·九陽臻極”護身,再惡劣的環境,他也能泰然處之,盡管四周皆是熱浪,他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一樣,直奔書房。
有了林嫻的提示,他很快就找到了寶庫,隨著暴力開啟暗格,便見到一個精巧的機關鎖,若是沒有這把鑰匙,他就算窮盡腦汁,也很難取得里面的東西。
“咔咔咔……”
隨著這個好似保險柜一樣的暗庫開啟,楊毅盡取里面的東西,一些金銀財帛自是不少,卻也沒有鄭家寶庫那么夸張,僅有十數萬兩罷了,相較起來,這也的確是一點“薄財”了,蕭放倒是個誠實的人,但也相當于一個小錢莊的庫存。
一個自詡清高,為人方正的蕭放都是如此,可想而知大乾勛貴百年間,到底侵吞了多少財富,早已壓得大乾喘不過氣來。
楊毅發現里面有不少棋譜和兵法,許多皆是手抄孤本,本想全都扔掉,忽然想起“鄭王秘界”里的經歷,鬼使神差的便都收了起來。
等楊毅重新回到院中,整個蕭府已經大火熊熊,林嫻仍舊是抱著蕭放跪坐在那里,茫然無助的看向四周,直到見著楊毅從火海中走出來,只是燎著了一些眉發,眼中的憂傷與焦慮終究是化解了幾分。
“蕭老侯爺,下次你直接說給錢就行,不必使什么‘美人計’,楊某是個實在人,你給錢,我辦事,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