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逼你?還是你逼我?是你們逼我走上這條不歸路的,我既然活不了,那么大家就一起去死!”
裴之珩與裴慶的交流并不順利,或許裴慶本身就不善言辭,而且他的話更是刺激了裴之珩,以至于裴之珩雙眼一紅,直接轉身運轉法力便要一掌自裴紅月額頭灌下。
這般法力沖擊靈臺,裴紅月就算活著,怕也會智力受損,成為一個“瘋子”或是“白癡”。
“住手!裴之珩,‘紅月’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不能這么做!”
裴慶忽然大聲喊出來,似乎用盡了渾身力氣。
裴之珩那只充滿“幽祭巫法”的手掌距離裴紅月不過寸許,卻聽聞這一句話,立即便頓住,整個人一副失魂落魄之態。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連裴紅月眼中也皆是不信之色,只是她被魯常恭的四條木肢鎖住,為了防止她咬舌或說話,直接固定住了她的下頜骨,她也只能用眼神來表達出自己內心的驚恐。
“二十余年前,我獨自從戰場生還,第一時間便給善柔公主帶去了你的消息,我知道那時候你與善柔公主互相心移,作為兄長,我也只有祝愿,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卻未想到,善柔公主傷心過度差點暈了過去,正當我要替她尋找醫官之時,她卻拜托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直到那時,我才知道你們已經私定終身,當時的善柔公主,已經懷了你的孩子足有兩個月的時間。”
“若是這件事被外人知道,自是皇族顏面盡失,而且她腹中的小生命也會被立即拿掉,她今后的生活也將被限定在宮城之中,她不想過那樣的生活,也不想讓這唯一與你的念想斷絕,所以,善柔她便求了我一件事……”
隨著裴慶緩緩述說起當年的故事,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逐漸被揭開面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只有過那么一次……怎么可能?”
“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相信你們巫師自有手段驗明,所以,你不能傷害‘紅月’,她是你和善柔的骨血,也是我裴家最后的延續……我裴慶自那場戰爭中撿回一條性命,二十余年間,自問從未有過背棄與你的約定,紅月雖非我親生,我卻待之如同己出,甚至從未想過另外生子。”
“若不是嫡庶之別,你跟善柔本該有更好的未來,正是因為一些家族規矩,令得這般下場,實非我所愿……之珩,既已錯過,不要一錯再錯,放開紅月,我必賭上裴家所有向陛下求情,望能饒你性命。”
裴慶卻不知道他的這位好弟弟已經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機會,直到現在,還在期待一個“大團圓結局”,為此不惜將絕不能說的秘密公之于眾。
裴之珩看著掌下裴紅月,依稀之間便覺得有幾分自己容顏的影子,但是他還是不敢確定,總覺得是裴慶在騙自己,為得就是讓他的女兒能夠活下去。
“阿密陀羅,能不能幫個忙?”
“你真的要驗?老夫雖然覺得這個故事很精彩,卻不覺得是個好故事。”
“拜托了!”
“好吧好吧……”
魯常恭一副無奈之色,他扯下一根裴紅月的頭發,同時又拿起一根裴之珩遞過來的頭發,同時放在嘴里開始咀嚼起來。
隨著他的咀嚼動作,臉色越發古怪,時而看向裴之珩,時而看向裴紅月,最后居然看向楊毅問道:“楊少俠,原諒剛剛魯某說話太大聲了,請問你剛剛說的,放開紅月郡主,你就護送我們離開皇都,這句話還算數嗎?”
魯常恭一邊說話,一邊真的就放開了裴紅月,裴紅月一脫身,便好似避開瘟疫一樣的避開裴之珩,直往楊毅懷里撲過去。
楊毅單手環抱,拍了拍裴紅月的后背,只覺得事情的發展過于離奇,如果不是親身參與,他還以為在看什么狗血的言情劇。
剛剛吃瓜吃得太入迷,差點都忘了自己還是當事人的另一半。
雖然魯常恭沒有明說,但是他的行為已經解釋了一切,正是因為裴紅月已經驗明,實為裴之珩的骨血,才失去了作為人質的價值,而且“天邪教”也有教義規定,不能互相傷害教中弟子及親屬。
裴之珩伸手想要去安撫一下裴紅月,卻被對方直接躲開,眼中盡是失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