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小丑。
“阿密陀羅,你先前說過,作為上一代的‘圣王’,我可以選定下一代的接班人是嗎?”
“原則上是這樣的,除非是意外死亡,否則,每一代的‘圣王’都是由上一代親自點選。”
“那么,我選她也行嗎?”
“嗯?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你確定嗎?”
“因為我干了一件蠢事,我的這位女兒本來可以是王朝郡主,衛軍旗帥,正是因為我的自私與仇恨蒙了心,讓她失去了這些,我只想給她一些補償。”
魯常恭其實聽不太明白裴之珩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表示記下了他的遺言,會找機會將“大黑天”的遺物傳授給裴紅月。
按照大乾勛制,原本爵位就是世襲遞減的,很難原封不動的傳承至第三代,沒見到裴慶這么“優秀”,此時也只是一名侯爵,距離他祖上的“公爵”還差了一些。
而為了控制“爵位”的存續,相關的規章更是嚴苛,其中“嫡出襲爵”、“庶出為民”更是加劇了宗族分化,不僅如此,為了控制勛貴家族越發壯大,甚至限定了“三代”之內,無論“嫡庶”皆不可參加“文舉”、“武舉”。
天資出眾的“馮淵”就是因為“庶出”,又是勛貴三代之內,故而連“武舉”也無法參加,空有一身高絕的武藝,卻也只能借著“馮家”勢力,游蕩于江湖。
裴紅月如果是“裴慶”的女兒,自然是“嫡出女”,理所當然的可以承襲爵位,但如果是“庶出女”,哪怕她的母親同樣是尊貴的善柔公主,她卻也失去了承襲裴家一切的資格,這就是大乾王朝控制勛貴獨大的陽謀。
加上裴紅月的這位親爹,不但謀劃、參與了整個“大乾皇都崩壞計劃”,更是差一點就將大乾王朝的勛貴殺得精光,這滿朝文武對其如何不恨之入骨?根本想也不用想,幾乎斷絕了裴紅月繼續在朝廷為官的可能。
甚至因為裴之珩的緣故,裴紅月的“成分”都成了一個被人攻擊的點,有一個“大反賊”的爹,怎么可能還讓她的親生女兒繼續掌握兵權,除非是這位官家有點活膩了。
可以說,裴慶訴說的這個秘密,輕易的就毀掉了裴紅月的前半生。
“你不該說出來的……”
裴之珩滿臉苦笑的看向裴慶。
“我有的選嗎?”
裴慶的臉上的苦澀更加濃郁,他不但失去了一個女兒,甚至會很長時間內都淪為王朝笑柄,但是在“裴紅月”的性命,與自己臉面之間,他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兄長,對不起……我錯了……”
裴之珩終于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準備接受裴慶的安排。
便在這時,忽聽一聲沉悶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巨大的身影自宮城外快速沖了進來,許多人都被連番大戰弄麻木了神經,似乎覺得出現什么都不會再意外,可轉頭瞧去,卻依舊嚇了一跳。
一名巨魁正邁著大步沖進宮城來,正是楊毅避之不及的“雅圖力”,尾隨其后的,是無數黑色毛發,四肢并用而奔跑的奇怪野獸。
“哈哈哈!時機在我,沒想到這一番皇都之行,會有如此收獲,大乾氣數已盡,該當烈陽帝國獨霸天下了!讓這邪惡的王朝,徹底覆滅吧!”
站在那巨魁的肩頭,一名佝僂著脊背、揮舞著法杖的老人正在張狂的大笑著,卻是自進入皇都,就幾乎不知去向的“古木安”。
“那些是……幽泉荒獸!糟糕,這個家伙借助‘妖鬼絕天陣’的破界之力,不知在何處打開了‘幽泉之門’,釋放出了‘幽冥界’的妖魔!”
裴之珩也是精通“幽祭”之術,自然對于“幽冥界”也是極為熟悉,只是拿眼一瞧,便知道古木安到底做了什么,頓時心驚膽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