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初次見面,不知能容楊某近前說話?”
楊毅向關上拱了拱手,隨即張開手臂,示意自己并沒有帶武器,實際上這也只是做個態度,他的兵器都藏在“大須彌指環”中,想取便取。
他們的距離雖然只隔著兩百余步,但龐世元已經能模糊的看見楊毅的相貌,之前在陣前瞧著,只覺得楊毅意外的年輕,此時瞧來,在年輕之中,居然還夾雜著一絲難掩的滄桑,兩者的矛盾感居然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不禁令人唏噓,這個男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故事。
“冀洲軍”紛紛引弓,龐世元此時舉手示意“放下武器”,任由楊毅走到五十步前。
“侯爺,太危險了,以楊毅的武勇,在這個距離,哪怕有關隘城防作保,也是難掩萬一啊!”
衛子旭連忙勸說。
“如果楊毅要取我性命,先前在戰場上,我未必就能活著回來,何況他單身獨騎前來說話,本侯若是不應,豈不是失了‘冀洲之主’的風度。”
龐世元雖是如此說,但還是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畢竟對方可是能讓“肖不平”都遭了黑手的人。
“楊毅,兩軍對陣,多有不便,不能請你上來一敘,但有什么事情,便在這里說清楚吧。”
“敢問‘冀川侯’,率領‘銀翼飛虎旗’軍到了京洲地界,到底所為何而來?”
“……自是為了‘勤王’而來!”
“既然如此,請‘冀川侯’明日一早,與我一起去皇都解救官家吧,如今烈陽軍突破虎口關,十萬戎狄已經長驅直入,現已將皇都重重包圍,楊某本將返回,與濮弘揚將軍一起鎮守皇京城,奈何兵少將寡,欲向侯爺借兵!”
聽到楊毅這番話,龐世元愣了片刻,御江關下,居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沉默,隨即龐世元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他拿什么理由搪塞對方不好,偏偏要用“勤王”的理由來當借口,以至于他此刻居然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來。
“楊毅,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是傻的!早上我們還打得難解難分,你殘殺我冀洲男兒數千人,杏山之下皆是紅土,這天色都還未黑,你便敢開口向我們借兵?你若是能借到一人,本伯就當場吃屎給你看!”
“你倒是打得好主意,從我們這里借兵,前去解救你的官家,到手來的功勞全數吃下,封官晉爵,好不威風!全拿別人的性命為你鋪路,當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別以為用‘勤王’二字當做兵器,就能夠逼我們就范,誰也不比誰愚蠢,這里面的門道,我們各自心里都是一清二楚。”
衛子旭冷笑一聲,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將面皮撕破,雖說戰場之上哪有不死人的,但是早上那一場在杏山之下,持續數個時辰的大戰,實在是輸的太慘,算得上他有生以來,都從未有過的敗筆,怎能不讓他心生怨憤。
“這位敢逾越‘冀川侯’發話的老將軍是?”
“陵山伯·衛子旭!你休想挑撥侯爺與我的關系,本伯所言,也皆是侯爺心中所想!你連敗我冀洲六員大將,折損數人于你手,加上數千旗軍的性命,你我之間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只不過侯爺知書達理,懶得向你這賊子潑粗口,真該生扒了這賊皮!”
“楊某認為,這天下間,只有談不攏的交易,從未有過抹不開的仇隙……再說了,借與不借,那是‘冀川侯’與本帥的約定,就算如何好的關系,也未必就能替‘冀川侯’做主,你畢竟是姓衛不是嗎?”
楊毅也不生氣,直當衛子旭說的粗口都是耳旁風,他也看出來了,龐世元身邊的這位“陵山伯”在冀洲軍中的地位也不低,想用言語分化是沒什么機會的,當然,他本來就沒想過讓冀洲軍的內部出問題,他只是想用利益交換,讓龐世元借他一部分兵力罷了。
“你這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