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多謝侯爺美意,家妻乃是‘紅月郡主’,若無皇命,實難割舍。”
這個回答頓時讓龐世元無語了,搞了半天,對方是皇族外戚,自己還想著招攬對方,如同一盆涼水,潑了龐世元整頭整臉,自己能給的,裴家也能給,自己給不了的,裴家還能給。
到如今他堂堂“冀川侯”也只是掛了的三品將軍銜,若是裴家愿意,將楊毅扶持到一品大將軍銜,也是有著十足的把握,畢竟關起門來,與李家都是自己人。
“楊毅,你莫要不識抬舉!”衛子旭怒了,感覺龐世元的一腔熱血都喂了狗。
“哦?陵山伯有何賜教!”楊毅斜睨一眼,反唇相譏。
“早上的事情,算你揭過,但血仇已結,休想三言兩語便搪塞過去,你既已知曉原委,為何不與侯爺直說,非要一場血戰之后再來談,本伯看你就是不懷好意!”
“是嗎?我只記得一句話,‘尊嚴只存于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弓弩射程之內’,我若是沒有一場大勝,怎能現在與陵山伯、冀川侯這樣的人物,平心靜氣的好好說話?”
楊毅這一番回答,令得龐世元與衛子旭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看似普通的言辭,卻撕開了許多人的虛偽,將武力與權力的統一性,剖析的徹徹底底,難以想象,以楊毅這般年輕的歲數,不但有著極高的指揮天賦,甚至在軍政大局上,也有著透徹的邏輯思維。
“侯爺若是這般返回冀洲,沒有十年休養,根本難以再與官家爭鋒,而十年之后,以官家的本事,還有他削藩的決心,你若是還能平穩待在冀洲,便算楊某瞎了眼。”
“可若是侯爺此時借兵與我,楊某可解皇都之困,護國之功皆可送與侯爺,以此作為晉升之資,未必沒有與官家談下去的機會,豈不比空手而回,成為砧板魚肉,整日擔驚受怕的要強?”
楊毅見龐世元與衛子旭紛紛沉默不語,便松了一口氣,這件事已經成了一大半。
而剩下的一小半,則是要楊毅再加上一把火。
“冀川侯,楊某言盡于此,‘御江關’你是守不住的,明日清晨,若是不予‘借兵’,楊某未免背后遭難,必會傾盡全力來攻,以解后顧之憂,能活得幾人回去冀洲,便看你的運氣了。”
撂下一句狠話,楊毅頭也不回的騎著“烈焰龍駒”返回臨時營地。
“……侯爺,我雖然覺得奇奇怪怪的,但是又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這兵,我們是借還是不借?”
聽聞楊毅明日的攻關之語,連衛子旭也不由打個激靈,有了今日一戰的經歷,他并不覺得楊毅的話有什么夸張,他若是不計損傷,傾盡全力的攻打“御江關”,這關隘必然是守不住的,而且能剩下幾人回去冀洲,還真不好說。
“不借……便像楊毅說的那樣,經此一戰,冀洲軍元氣大傷,只能坐等京洲局勢出現變化,若是官家擋下戎狄圍城,還是李家天下,那我們必死無疑,官家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但若是烈陽帝國攻陷皇都,龐某怕是要成為千古罪人,乾人將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被迫活在戎狄的淫威之下,如同牲口一樣,任人凌辱宰殺。”
“當年,龐家先祖與太祖帝起事,為大乾立下這番基業,世元若是以一己私利,令大乾王朝毀于戎狄之手,便是死了,又有什么臉皮去見先祖?”
“本侯可以不做冀川侯,甚至可以將十萬里冀川西嶺拱手讓給官家,但絕不能讓冀洲成為戎狄健奴的‘垛場’,這已經不是我與官家的爭勝,而是乾人存續之危!”
龐世元眼神逐漸冷厲,說出一番話來擲地有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