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桌,大家紛紛推杯換盞,品嘗起這江南美食起來,比起北方的食物,這桌菜肴果然更顯得精致一些,味道卻是偏辛辣,與泉州、南州、臺州三地不同,江州地界卻是“食辣而美”,據說連炒菜的鐵鍋都是辣的。
眾人或是少有吃到如此“夠味”的食物,皆是吃得“大汗淋漓”,不住的討要涼水飲用,只有沈天心顯得心不在焉,沒有怎么動筷子。
“沈姑娘是有心事?”楊毅仿佛瞧出了什么。
“在京州的時候,我便用門派密訊聯系家師,卻一直得不到回信,加上宮主又不在山中坐鎮,我的確有些擔心。”
其實,不用沈天心說,楊毅也覺得需要跟余白秋聯系一下,畢竟杜蕓夕還在她身邊,尚且不知道杜莊已死的消息。
“既然已經從京州脫身,那便盡早提上日程,我本應該陪同沈姑娘一起去紫云山,可是紅月的‘劇喉之毒’也耽擱不得,便讓張睢代我向余大師問好吧。”
張睢聽聞楊毅點了他的名字,連忙舉起手來道:“此事甚好,我也好久沒有見到蕓夕妹妹了。”
杜大勇聽到這里卻是有些猶豫,他既想跟著一起去,又因為楊毅沒有點他的名字,而此時楊毅身邊正是用人之際,他有些不好意思接口。
楊毅當然看了出來,輕輕一咳道:“大勇的武藝也算是自成一路,跟在我身邊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我也沒有更多的東西教你,你便也跟著一起吧,那畢竟是你的親妹妹,只是到了紫云山,切忌肆意妄為,要聽余大師的安排。”
楊毅最怕的就是杜大勇被挑起怒火,不管不顧的去向太一門報仇,實際上到現在為止,他對太一門行兇也只是一個猜測,并沒有確鑿的證據,若是因此搭上性命,還真是冤枉。
杜大勇臉上一喜,卻被黃思思瞧見,不免打趣道:“怎么?待在師父身邊管束太多?這一離開,馬上連裝都不裝了?要不然你還是隨我們去南州吧,到時候我們重建畫樓,不知有多少漂亮小姐姐圍著你轉。”
杜大勇當即面皮一紅,他雖然沒有學習過“童子功”但是論年紀也才十五六歲,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自然經不起調侃。
“給我,給我……”
“這最后一塊是我先看到的!”
“明明是我先夾起來的!”
白錦兒和奎絲麗為了一塊醬肉差點打起來,兩雙筷子糾纏在一起,將這最后一片醬肉扯來扯去,也不知兩人是不是“臭味相投”,明明才剛認識不久,卻是互相吸引,吃飯都坐到了一起去。
或許這就是“吃貨”間的互相吸引吧。
“別吵了,一人一半吧!”
楊毅嘆了口氣,隨手一指,當即一道微弱的劍氣從那片醬肉上閃過,輕巧的將其一分為二,這兩女才興致勃勃的將其塞入口內。
這時候或許是說書先生表演完畢,自臺上下來向著各桌有贈送茶點的客人敬茶,還會說上兩句吉祥話,這大概就是線下與榜一大哥互動的環節吧。
不知怎么的,說書先生就轉到了楊毅這一桌,他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湊近楊毅身邊道:“這位客官可是姓楊?”
“我叫楊明遠,你別亂認。”
楊毅眉頭一挑,心知肚明,對方是故意找上來了的,他都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如果對方不來找他,才真是奇怪。
“幸好,幸好,被我遇上了,在下吳安全,乃是‘地鏡司·南鎮撫衙門·江州寧澤府牙倌’,幾天前南州來訊,讓我們好生留意楊先生所在,有一封重要諭令需要通傳。”
所謂“牙倌”也就是俗稱的“線人”,他們不屬于朝廷體制,屬于編外人員,僅享受一些普通待遇,就如同衙門中的書吏。
吳安全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楊毅,直到此刻才來相告,只是那封“諭令”也沒有帶在身邊,他只是問清楚了楊毅住處,便說明日一早送去,顯然是連夜要將楊毅的消息送去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