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黛草有些不甘心的抹了抹眼淚,雖然她知道那大夫一定程度上就是在騙她,只是看上了她隨身帶著的那把,一看就很名貴的琵琶,但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機會治好農巴,她也想試一試。
“那不是你已逝的母親,留給你的遺物?用來換我這條爛命,可值得?”
“值得,哪怕救不下你,能讓你有片刻寧靜,都是值得的,我娘若是知道,也會贊同黛草的。”
“……丫頭,你對人太好了,這世上大多數人,不值得你這般用心,你理應對自己更好一些。”農巴沉默數息,心臟里猶如蟲噬般的痛苦,令他嘴唇發紫。
“黛草又不是傻的,誰對我好,誰值得我用心,我還能不知道嗎?大叔其實一直很照顧我的。”楊黛草抹去眼淚,一臉認真的樣子。
“……丫頭,你真的想救我?”農巴深深喘息,令自己說話能順暢一些。
“還有其他的辦法嗎?”楊黛草當即驚喜抬頭。
“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如果是你,我愿意讓你試一試……”
農巴抓住楊黛草的小手,放到嘴邊,他觀察了一下楊黛草的表情,后者對他的確充滿信任,沒有絲毫退縮。
“可能會很痛,你還要繼續嗎?”
“沒事,如果能救大叔,就算把這份痛苦轉嫁給黛草也是無妨的。”
楊黛草毫無血色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農巴忽然重重的一口咬下,在楊黛草的中指咬出一道血口,然后將她的手放進那個充滿腐爛血肉的青銅酒壺里。
楊黛草似乎預料到了要發生什么事情,她首先是害怕的渾身發抖,但卻沒有掙扎回手臂,而是任由農巴將她的小手塞進酒壺里。
其實,農巴此刻已經放開了手,剛剛那一咬,幾乎耗盡了他的全部精力,眼睜睜的,便見到一條突起從楊黛草的手臂上快速爬行,直到沒入楊黛草的身軀中消失。
農巴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他疼痛的心臟逐漸平復下來,有種死后余生的慶幸。
“你這個婆娘……”
農巴喃喃自語,腦海中不由翻涌起被蠻疆女子下蠱時的情形。
“我們大乾男子,什么時候受過女人威脅?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還想將我綁在你身邊,陪你一輩子?”
“你想走就走吧,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喂!婆娘,說真的,如果你哪天病重了,我還沒趕回來,豈不是要把我也害死了?”
“嘁,你放心吧,我們蠻疆蠱祭發展了上千年,早已想到了各種可能,我若是活不了,又不想你死,自然會將母蠱傳下去。”
“這個東西還能當傳家寶一樣的傳下去?”
“它可是個偉大的母親,既不想害死自己的寶寶,也不會想害你,它能分辨出誰對它的寶寶是真正的好,當它需要選擇的時候,便會向那個善意者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