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詳聊,楊毅總算清楚了自己家中的事情,倒是感慨這楊家內情的錯綜復雜,轉念一想,誰家不是有本難念的經,如同他們這家族如此和諧護愛的,本就很少了。
楊家甚至都還沒有形成一個大的宗族,只是有了一個大家庭的模樣,有的只是互幫互助,并沒有勾心斗角,其中楊宗業這位大兄,著實出了不少力氣,但凡他多有一點私心,這個家便早就散了。
能讓自己的弟弟去“頂科”,而不是讓自己的兒子去,就證明這位伯父心中有大愛。
楊燦出去弄了些熱茶過來,楊毅與楊遠雖然隔著三十歲的年紀,卻是正兒八經的堂兄弟,楊遠拉著這位從未謀面的堂弟倍感親切,話題不由就進入到楊家遭逢大難之后。
“宗富叔叔的命好,在我們出事之前便安然離世了,楊辛比較倒霉,他的脾氣沖,當時被栽贓‘伙同海盜’的罪名時,他第一個跳出來反駁,結果便被當了出頭鳥,被蔡同的打手給活活打死。”
“我們便不敢再反抗,進了牢獄之后,每隔幾日便是輪流提審我們,又是鞭打又是利誘,我早就將知道的都招了,本就是想破財消災、息事寧人,沒想到那沉到海底的寶船,居然如同長了腳一般不見了。”
“蔡同就覺得是我有所隱瞞,先是對我用了酷刑,擔心我的性命不保后,便不斷的開始用其他楊家人的性命脅迫我,楊家的那些孩子……那些女子……哎……都是老夫喝酒誤事,我早就該死才對!”
說到傷心處,楊遠不由痛哭流涕,楊毅只能好生安慰。
“堂兄還得留著性命振興楊家,楊威、楊燦他們不是還在嗎?何況還有這許多學徒、遠親都活了下來,我倒是還有件事要求堂兄幫忙。”
“我現在都是個殘廢了,還能幫得上你什么忙?”
楊遠不免自怨自艾起來。
“我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找船去東海,但是江南地區這個樣子,很難有現成的大船出海了,所以我想自己造船,可就算我有圖紙、材料,想要造一艘船出來,也是耗時良久,恰好堂兄有著修補、改造船只的手藝,我便想著弄一艘現成的大船,讓堂兄試著照圖紙改造一番如何?”
楊毅將那張夾在“魯公秘錄”中的設計圖交給楊遠。
“七帆樓艦!你居然有魯公一門的機關造物圖紙?真是巧了,我學得師父手藝,其實就是傳自魯公一門。”
涉及自己的專業,楊遠頭一次眼中有了光,不再充滿哀怨,他僅剩的幾根手指輕撫在圖紙之上,一個字符一個線條的看過去,越看越是覺得驚艷。
“堂兄的殘疾也不算什么,魯公秘錄中有一門‘木肢嫁接’之術,我還親自見人用過,我只要嘗試一番,應該就能造出來,到時候堂兄便與常人無異。”
“我于東海之上行船,還有頗多不便,正需要堂兄這樣的人領航,這楊家之中還留下許多火種,也能讓我們在東海上行船有個照應。”
楊毅見到這些“楊家族人”便有了這個心思,他就算搶了一艘海盜船來,靠他一個人也是出不了航的,偏巧,這些“楊家幸存者”,大部分都是楊遠在船坊的學徒,因為并沒有楊家血脈,對于楊遠的威脅較小,這才得以保命。
雖然性命保住了,但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些殘疾,似乎為了得到那批海盜的秘寶,蔡家父子有些不擇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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