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貴妃平靜地看了一眼彩菊離去的身影。
康妃今日受此重挫,名聲有損,短時間內怕是難有作為了。
這很好。
莊貴妃微微側首,對著身旁的若即低聲吩咐了一句:“晚些時候以本宮的名義,給儲秀宮送些上好的藥材過去,聊表心意。”
這些表面功夫,她向來做得周全。
若即恭敬道:“是。”
……
養心殿。
南宮玄羽坐在御案后,正與沈知念說著話,眼底是隱隱的笑意。
“……戰爭欠條的事,推行得比朕預想中順利。”
帝王的語氣帶著一絲興奮:“如今已籌得不少銀錢,解了燃眉之急。”
“再加上晉王帶頭捐了兩年的俸祿,宗室們或多或少都出了血,國庫總算能喘口氣了。”
他目光落在沈知念嬌媚的側臉上,心中那份因她獻策而生的贊賞愈發濃厚,只覺得眼前之人不僅是解語花,更是他的智囊福星。
這一刻,南宮玄羽的腦海里,甚至浮現出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若念念不是后妃,而是男子,以她的心智、謀略,定能成為他在朝堂上,最為倚重的肱骨之臣!
沈知念含笑道:“一切皆是陛下圣明,政策才會推行得如此順利!”
殿內氣氛正好,李常德在這時腳步輕悄地走了進來,面色帶著幾分躊躇,躬身稟報道:“陛下,儲秀宮那邊出了點事……”
南宮玄羽的好心情被打斷,眉頭不悅地蹙起,聲音沉了幾分:“后宮諸事皆由皇貴妃做主,為何向朕稟報?”
李常德心頭一緊,愈發小心翼翼,偷偷覷了覷沈知念的神色,才低聲道:“回陛下,原是該稟報皇貴妃娘娘的。”
“只是……來報信的是康妃娘娘身邊的初兒,她言辭懇切,說康妃娘娘突發急癥,模樣駭人,未能參加冊封禮。”
“康妃娘娘憂心此事并非意外,惶恐有人意圖不軌,他日會危及五皇子安危……情急之下,特懇求陛下圣察!”
南宮玄羽聞言,神色瞬間凝重起來。
涉及皇嗣,便不再是簡單的后宮紛爭。
沈知念的眸色亦是深了深。
她適時開口,勸慰道:“陛下,既然涉及皇嗣安危,便非同小可。”
“康妃妹妹素來謹慎,若非情況特殊,斷不會貿然驚動圣駕。陛下不如親自過去看上一眼,也好安康妃妹妹和五皇子的心。”
她這番話,既點明了事情的嚴重性,又顯得大度體貼,全無私心。
正好政事處理完了,南宮玄羽沉吟片刻,覺得沈知念所言在理,站起身拂了拂衣袖:“也罷。”
“念念,你隨朕一同去看看。”
“是。”
沈知念優雅起身,跟在南宮玄羽身側。
……
儲秀宮。
內室藥味彌漫。
太醫已為康妃仔細上過藥,退至外間等候吩咐。
彩菊腳步匆匆地回來,臉上猶帶著未散的憤懣與屈辱。
“娘娘……”
她將長春宮內,敦妃如何陰陽怪氣,牽強附會地將急癥說成是天意示警,康妃德不配位。
以及莊貴妃看似調和,實則默許的姿態,一五一十地稟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