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想起來了,你這張臉,我見過,我見過……”
“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片子,修為,修為也沒有現在這么高。”
柳桾來了興趣:“哦?你還能看穿本尊的修為,莫不是……哪個老東西吧?”
“哼,跟你比,我確實是老了,小女娃,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柳桾回答:“原洲六萬四千三百一十四年。”
那人抬頭看向天空,眼里多了些悵然的情緒。
“原來,已經過了這么久了啊……”
遂后好似又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那般,過了許久才回了神,目光重新放回柳桾身上。
可是他的目光,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過她在看別人。
“我名祝禮,與你的師尊衍止有交情。”
柳桾罕見的驚訝了一下。
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居然是祝禮,那個為衍止作畫的祝禮?
可是他為什么會出現在落神淵?
祝禮不是玄山門中的人,在印象里最后見到他時也沒有墮落的跡象。
又不是墮仙,為何又會被關在這兒?
若祝禮被關,柳桾不可能沒有印象,畢竟他可是……到了渡劫期的人。
落神淵能關住大乘期的尊者,至于渡劫期,沒關過,也沒有。
“善禮真君,為何會在此處,還這般模樣?”
祝禮沉默一瞬,莫名的譏笑了起來:“呵,哈哈哈,咳咳——”
咳完,又抬頭看向天空,目光渙散,神情譏諷。
“……作繭自縛。”
半晌,緩緩舉起顫抖著的手將手中的東西攤開來。
“你既從那里出來,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了,這個東西,你且拿走吧……”
他的手中,是一個只有丹藥般大小,類似晶核一樣半透明的東西,內里困著一團浮動的氣團。
“這是什么?”
祝禮沒有看她:“咳咳咳,你拿去就知曉了。”
柳桾并未有所動作:“無緣無故,吾不會收取來歷不明之物。”
顫抖著的手慢慢垂下,手中的東西也滾出了手邊,祝禮依舊沒有看她,頭也越仰越高。
此時他的眼中,不知是在看天空,看陽光,還是在看著什么。
“……東西送到了,我的命,終于……自由了,阿樂,阿樂……我來,陪你了……”
今日天氣晴好,陽光正盛,他的眼睛,沒有閉上,可在場的,終究只剩柳桾一人。
而柳桾直到現在才舍得挪動腳步走到他的身邊,看了他幾眼,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蹲下伸手為他合上眼睛,隨后拾起掉到他手邊的東西。
收好東西,柳桾又掐了個訣給他收拾了一下,刨了個坑將他好好安葬下去,做完一切之后方才離開這個地方。
這一出去,卻沒有著急回棲梧峰,而是再次回到了河谷那塊地方。
不出意外的是,她打出來的那條地下通道消失了,也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此地先前的花草被燒得一干二凈,光禿禿的一片也不好看,柳桾便順手撒下了一些無憂花的種子,等來年花開這兒就不會這么難看了。
“大人,您回來了。”
“嗯。”
“大人,昨日,水粼峰那人來過一次。”
柳桾腳步一頓,復而接著走去斷崖那頭。
“他有說什么嗎?”
庚無極沉默一瞬,回道:“他想見您,讓屬下代為轉達。”
“原因。”
“他沒說,只說了……只要大人去水粼峰找他,他都在,他……會一直等著您。”
柳桾停下,沉默了一會兒,跨步坐到石凳上。
“無極,陪吾下盤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