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飛升過,只是替別人扛過九分,但那終究不是她自己的劫,而今的切身體會,柳桾才真正的感受到,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每一道雷劫過身,她的身體就像一次次被打碎再重塑,一遍又一遍,死去又活來的痛苦。
“噗!”
一口精血嗤出又瞬間化風散去,柳桾浮空而跪,結印抵擋天雷的雙手在不停的發抖著,衣袂被燎去半數,現在才真算得上是狼狽了。
“原來,意識渙散是這種感覺啊……”
還有六道……
她要死了嗎?
真正的死掉。
那,也挺好的。
她的復活,從來都不是自愿的,哪怕是從一開始,真真正正的猝死了也好啊。
至少,不會有后來的這么多事情發生。
只當個壽命短暫的凡胎沒什么不好的,至少不會讓她再次記起那些痛苦的過去。
她的手,永遠,都,沾滿無辜同袍的鮮血……
神魂盡滅沒什么不好的,至少讓她不必背負永生的痛苦在活著。
可偏偏,偏偏……
琉光漫天,仙樂喧囂,天門大開。
腐骨似的身軀在仙澤的照耀下完成重塑,意識逐漸回攏。
仙衣加身,容貌卓絕,濯耀世間,舉手投足,猶如神明臨世。
柳桾抬手低眸望向手心,是熟悉的感覺。
神思之動,一簇白中泛青的火苗便凝于手心之上。
“……久違了,九幽琉璃火。”
柳桾抬頭望向那條通往仙門的大道,在底下一眾羨艷的目光之下,目光堅定的往前飛去。
從今往后,她與下界,再無關系。
但是她的前路,從不止步于這個所謂的仙界亦或是神界。
(仙界等級:地仙\/仙使,真仙\/真君,金仙[太乙<大羅]\/仙君,玄仙\/仙尊,圣人\/圣尊)
(神界等級:神侍,神使,神君,神尊,神侍相當于仆人,實力有高有低,神使就是神君的左右手,最低金仙實力)
……
……
“來,下一個。”
“你叫什么名字?”
“木漁,木頭的木,漁獲的漁。”
“前世是什么?”
“……凡人。”
“木漁,凡人,嗯,記好了,去過一趟瑤池洗塵再拜一下梵天就能入仙籍了,后面會有人告訴你該怎么辦的,下一個!”
“……”
“叫什么名字?”
“柳桾,柳枝們柳,木字旁加,君臨天下的君。”
“哦?這字倒是少見。”
記錄的鵝小仙抬了抬頭看去,穆的就被眼前剛飛升上來的這個地仙的容貌給驚了一下,假咳了一聲又問道:
“前世是什么?”
“……應該算,凡人修士吧。”
“柳桾,凡人修士,行了,去瑤池洗塵再拜一下梵天入仙籍吧,來下一個。”
去瑤池洗塵倒是好說,至于拜梵天嘛……
就當是同袍間行個禮就行了,三跪九叩就免了。
這仙界的瑤池跟想象中的大差不差,剛飛升的地仙只需要掬一把瑤池水洗個臉就當是洗塵了。
至于拜梵天,經過瑤池再往前走幾步就是一個巨大的浮空廣場,廣場正前方就立有一尊山一樣高的白石人像。
人像雕刻得很端莊細致,石像底下則都是剛來的地仙在那叩拜著。
柳桾沒見到過梵天的模樣,也不知道這個石像是不是就是他生前的樣子。
只是看著這高大的石像只覺得自己是這樣的渺小。
仙神之力能移山倒海,可跟山川湖海相比,人類,還是太渺小了。
柳桾整理裝表,朝石像規整的行下一個袍澤之禮。
禮畢,正想移步,識海卻毫無征兆的一痛,瞳孔也是驟然一縮。
誰?!</p>